追上她（第5頁）

無知無覺的淚水從眼眶里涌出，痛苦燒灼每一根神經(jīng)，他無力地跪倒在地，發(fā)不出哀鳴，只能捂住喘息劇烈的胸膛，絕望壓抑間幾欲作嘔。

直到暴紅的指節(jié)無意識握緊手里的槍。

他想起來，他還有事可以做。

殺了丁虹，給她報仇，然后去找她，帶她回家。

周聿安趔趄著從地上爬了起來，手掌顫抖著，給子彈上了膛。

他搖搖欲墜地向丁虹走去。

她還在笑，好像是笑累了，眼淚流了滿臉：“你要殺了我給她報仇？你也會干這種事嗎？副隊長，這可不合規(guī)矩啊。”

槍口對準(zhǔn)她的腦袋。

丁虹還仰起頭：“有本事你就開槍。”

他想扣下去的，但是很快有人叫他。

“周聿安！放下槍！”

在他不知道的時候，周圍烏泱泱圍了一圈警察，各個嚴(yán)陣以待，還有穿著防爆服的排在最前面。

李納?？粗Z氣嚴(yán)厲：“放下槍！”

周聿安的視線茫然地在他們中間掃了一圈。

沒有黎鸚。

李納海還在說什么，可他已經(jīng)完全聽不見了，心底的最后一絲希望徹底破滅，他突然覺得，自己也不想活下去了。

他恍然地想著黎鸚說得不對，他不是什么圣人。

他是真的可以開槍的。

拋去所有身份的限制，不再去想任何法律道德，只為了她，什么都可以不管不顧了。

但是槍里只有一顆子彈。

如果殺了丁虹，那他怎么辦？

他很害怕，會追不上黎鸚。

所以他調(diào)轉(zhuǎn)了槍口，對準(zhǔn)了自己的下顎。

在眾人的驚呼和李納海朝他狂奔的畫面中，周聿安緩緩閉上眼睛，食指往下，扣動扳機(jī)。

砰——

槍響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