田彭越尷尬地傻眼:“你不會不記得我了吧,你小時候我還去你家吃過飯啊。”
黎鸚露出一副疑惑的表情,在對方好像等不及要開始自報家門時才輕輕g出一個笑,語氣放軟:“當(dāng)然記得呀,田哥哥,我小時候你給我買過檸檬汽水,然后我們一起被我媽媽訓(xùn)了?!?/p>
那時候黎鸚還在換最后一顆牙,家里人包括周聿安在內(nèi)都不讓她吃甜食,只有田彭越被黎鳴叫到家里吃飯時偷偷塞給她一瓶檸檬汽水,還沒開封就被發(fā)現(xiàn),兩人一起被陳青竹訓(xùn)了一通。
田彭越這才哈哈一笑,抬手拍她的肩:“真是長大了,都會開玩笑了。”
周聿安的目光順著那只放在黎鸚肩上的手看到田彭越臉上:“還不把人押回去嗎?”
原本垂頭喪氣被按住肩的人一聽這話又開始掙扎,張灃用了點(diǎn)蠻力把他按住,田彭越也才終于訕訕一笑:“回去回去,那個,小鸚啊,我們就走了,聿安哥,有時間一起去聚一聚??!”
他們走遠(yuǎn),田彭越也終于沒有回頭和黎鸚揮手了,周聿安去把路旁的黑se轎車副座車門打開,招呼在行道樹下踩枯葉玩的人:“上車吧。”
“怎么穿這么少?”
車窗向上打,只留一條小縫透氣,黎鸚一坐進(jìn)來就感覺暖烘烘的,想來是提前開了暖氣。
她聞言揪著自己的牛仔外套下擺看了一圈:“少嗎,還好吧,這樣好看啊?!?/p>
外套雖然穿得厚實,但里面只搭了件黑se小吊帶,露出大片鎖骨和脖頸,要是被冷風(fēng)一灌,整塊皮膚都能被凍得跟高原日曬一樣紅。
周聿安打著方向盤駛進(jìn)主g道,雙眼平視前方,一絲不茍開車的樣子,卻一心二用和她說話:“桐江的溫度又降了,不要著涼,后座上有你的針織衫,已經(jīng)洗過了,一會兒換上?!?/p>
“???我不要。”黎鸚掏出手機(jī)開始切水果,“那和我今天的打扮根本不搭?!?/p>
紅燈。
黑se轎車順著車流停下,周聿安沒有把手從方向盤上拿下,只是微側(cè)過頭,視線落到正專心致志給西瓜開膛破肚的人發(fā)頂,穩(wěn)神叫她:“黎鸚。”
依舊是平緩沒有起伏的語調(diào),但是被叫到名字的人能聽出來那里面的冷冽、不贊成以及暗含掌控意味的勸誡。
從小到大,黎鸚無數(shù)次聽他這樣叫過自己的名字,從一開始的憤怒失到如今的神態(tài)自若。
但不就是衣服而已嗎,他也太小題大做了。
就是這一分神,手機(jī)尾部出音口傳出清晰的“died”機(jī)械聲,黎鸚選擇不復(fù)活,直接結(jié)束這局,不大高興地皺了皺鼻子,哦一聲,妥協(xié):“知道了?!?/p>
轎車重新發(fā)動,周聿安轉(zhuǎn)回頭,嗯聲后復(fù)又開口:“裝衣服的袋子里還有你提過很想要的那個意大利牌子的檸檬糖,前幾天托人帶到了?!?/p>
來得很及時的一顆甜棗。
黎鸚不切水果了,眨巴眨巴眼睛,終于舍得露出個笑,語氣放得和剛才面對田彭越時一樣甜:“謝謝叔叔,我就知道你對我最好了?!?/p>
周聿安沒接話,只在旁邊人又低下頭玩游戲時粗粗掃過去一眼,捕捉到她臉上還沒退下去的笑容。
看上去是真的心情很好。
如果她一直能這么聽話,這么乖就好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