確實(shí)是未曾被社會馴化過的動物習(xí)性。
文曼想了想:“我上次問你對他有什么感覺,你說不知道,那現(xiàn)在呢,你是為什么想讓他開心?”
黎鸚和她對視,機(jī)械地眨了幾下眼:“意思是,我喜歡他嗎?”
文曼苦笑一聲:“這我可不能替你確定啊。”
“但是?!崩棼W很輕地接上了一句,“我不應(yīng)該能有那種情緒才對。”
她難得愿意主動聊到這些,文曼都有些吃驚:“為什么這么說?”
“因?yàn)槲也徽0?,不是嗎?”她指了指自己的腦袋。
文曼訝異:“你知道?什么時候……”
“很小的時候就知道了,媽媽帶我去醫(yī)院,照了一個片子,我聽見醫(yī)生和她說,我的腦子不太正常。”
原來李鳳英早就帶她去做過檢查,文曼覺得有些可惜,要是她和周聿安早知道這個,事情或許還不會變成這個樣子。
“那個醫(yī)生以為我聽不懂,但我都能聽明白,他說我腦袋里有一塊地方和普通人不一樣,所以我沒辦法感知到正常的情緒,比如說……喜歡、和愛?!?/p>
所以從那時候起,她就學(xué)會了觀察周圍的人來偽裝自己,甚至后面媽媽一度以為,她已經(jīng)“正常”了。
深夜咖啡店很空寂,只有苦澀沉悶的味道漂浮在空氣中,讓人的精神都霎時清醒幾分。
文曼面對著對面少女真誠疑惑的目光,頭一次生出一種,也許是他們錯了的感覺。
“不,或許你沒有不正常。”
黎鸚歪歪頭:“什么意思?”
“正常這種東西,不也是人為定義的嗎?”文曼突然輕笑了一聲,“非要說的話,我覺得你要比大多數(shù)人正常得多?!?/p>
又沒有殺人放火危害社會,怎么就要上升到“不正?!钡母叨攘四兀?/p>
哪怕有危險(xiǎn),那也只是潛在的,沒人有資格用還沒發(fā)生過的事情給她定罪。
雖然她好像也已經(jīng)在法律邊緣橫跳著做過不少了,但是……去他爸的呢。
文曼忍不住為自己的想法發(fā)笑,她覺得自己或許是被周聿安傳染了,幾乎快要堅(jiān)信“她什么都沒做錯”了。
黎鸚不明白她在想什么,只是快要被那些“正常啊不正常啊”的話題繞暈了:“我不太懂?!?/p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