辛濡握著鋼筋插進周聿安的腹部,擰著它轉(zhuǎn)了一圈,粗糙生銹的表面磨破血肉,蟲子一樣啃食著人的生機。
他打算把它抽出來。
那樣,失血過多,周聿安很快就會死。
可是手里的鋼筋被人死死攥住了。
周聿安臉色慘白灰敗,太陽穴青筋鼓動突出,大滴的汗爬滿額頭。
已經(jīng)到了這副田地,他還在徒勞地追尋著那個問題的答案:“黎鸚…在哪兒?”
辛濡古怪地看著他:“你還真是執(zhí)著。”
他不為所動,繼續(xù)往外抽力。
但兩人的耳邊響起來啪嗒聲,是皮鞋跟打在粗糙水泥地面。同時還有,由遠(yuǎn)而近的——
警笛。
辛濡臉色一變,罵了句臟話,松手不再管他,徑直看向門邊:“警察來了,我們得馬上走?!?/p>
他在和誰說話?
周聿安靠坐在墻邊,顫抖的手指緊握腹部鋼筋,捂住汩汩流血的傷口,卻還是只能感覺到溫?zé)岬囊后w脫離軀體,一波一波地往外涌。
他用模糊的視線去看聲音來源的位置。
通往頂層的門口。
太陽徹底落幕,最后的夕陽余暉破碎、昏沉地打在那個人的身上。
她正彎腰,撿起了腳邊的槍。
然后才偏過頭,背對著慘烈的霞光看向他。
黎鸚。
是黎鸚。
意識復(fù)蘇,記憶回籠。
周聿安攀著身后的墻面想要起身,想要開口,可是喉間全是血沫,聲音嘶啞難聽:“小鸚…”
黎鸚只是看了他一眼就收回視線,神色難辨地和辛濡說話:“你怎么把他搞成這個樣子?”
警笛聲越來越近了。
辛濡臉色難看:“現(xiàn)在是說這個的時候嗎?”
“你沒有守約?!崩棼W的聲音冷下去,“我說過別殺他的吧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