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樂樂。”
“嗯嗯。”我應(yīng)聲。
“……”
長久的沉默。寒風(fēng)從糾纏的發(fā)間穿過,上頭的熱血一點點涼下來,他在猶豫什么?
“你現(xiàn)在連這個都不敢說了嗎?”心臟沉悶得痛起來,我攥住他的手,指甲掐上手背,冷聲質(zhì)問,“你不會要告訴我,時間可以改變一個人吧?!?/p>
我在虛張聲勢,我心里清楚的,時間可以改變一切,我明明不期盼什么永存,卻仍然幼稚的、一筆一劃地在心底里刻上堅信:屬于我的總能一次次撿回。
都是自欺欺人,感情哪有那么清晰的界限,又怎么會被我隨意擺布。
我冷得渾身打顫——
抬眼時,看到蘇澤眼底的笑。
“我是真的想你了?!?/p>
“……我ai你。”
寒風(fēng)瑟瑟,火鍋店前人群來往穿行,蘇澤低頭吻我的時候,我腦子里想的是,幸好吃完火鍋大家坐著磕了半小時瓜子,順便把薄荷糖一掃而盡。
于是口腔里只剩薄荷被溫潤的唾ye再次激起陣陣涼意,而舌頭溫暖地貼上,深吻便在忽冷忽熱的浪cha0中起伏,如同我燃起希望又搖擺不安的內(nèi)心。
但外套沾上濃郁的火鍋味燙熟了冰冷的空氣,兩年后的重逢帶著繁華市井里食物的煙火氣,如同過去無數(shù)個周末和朋友聚餐,分別時總會出現(xiàn)他的身影靜靜等在原地,仿佛日常生活有條不紊地繼續(xù),而他從未分離。
“等了多久?”我向他伸手,蘇澤握起來揣進(jìn)口袋,他的手心不算太冰,但也沒有什么熱度。
“從你們坐下來二十分鐘后?!碧K澤看著我,眼神溫柔得讓我后背發(fā)涼。
“又不是我讓你等的。”我下意識回避視線,小聲嘟囔。
“說什么呢?”蘇澤歪歪頭,問得真心實意。
誤會了,我以為那種眼神是刀我的前兆。
我并沒有提前說好讓他過來,只是告訴了他聚餐地點。
沒有見面之前,我并不允許自己有什么期待,因為不想失望,不想心痛。從兒時就養(yǎng)成的防衛(wèi)機(jī)制,我們彼此之間從不發(fā)誓,很少承諾,不期待,不背負(fù)。
怎么區(qū)分這樣復(fù)雜而微妙的情感,因為童年創(chuàng)傷?不,天x如此。即便是因為父母的一聲聲爭吵將我們之間的距離推近至負(fù),我還是想象不出將ai投s到其他人身上的人生。
“哥。”我黏在他身上,“想你?!?/p>
蘇澤呼x1一滯,漆黑的眼眸轉(zhuǎn)動,盯住我。我一直很喜歡他的眼睛,有時候像是爬行動物的目光,在我身上凝滯。我喜歡他那樣注視著我,厚重得有如實質(zhì)。
兩年未見,他的自持在我面前松懈了,他從前不會這樣露骨地對我流露溫柔。貯藏才會積累,稀少才珍貴,我們在童年宣泄過太多ai意,也因此引發(fā)許多爭吵,因為恐懼終有一日分崩離析,于是刻意筑起防線,小心藏起能夠傷害對方的刀尖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