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你真是……”
蘇澤的無言總是我的勝利,我得意地?fù)P起嘴角,愉快地哼笑。
“……剛剛在車上,”他壓低聲音,“只有那句話要說嗎?”
“什么意思?”我想了想,“你說期末考完了那句?”
他沒吭聲。
我咬牙切齒地笑了兩聲。
我懂他的意思,在那種心生感慨的時刻,為什么脫口而出的不是對他的想念,而是和他八竿子打不著的事情。
“還能有什么,”我在他耳邊慢聲細(xì)氣,“想聽我罵你為什么消失了兩年,想聽我原諒你,想聽我一直在等你?煽情在見面的時候已經(jīng)結(jié)束了。哥,你還真有臉提——”
他抬起頭,把我剩下的話堵在嘴里。
其實(shí)我并沒有真心怪他,我知道蘇澤無論做什么,背后總有一個無懈可擊的理由能將我說服。我像了解自己一樣了解他,也相信大多數(shù)情況下,立場調(diào)換,我們會做出同樣的選擇。
但人往往最不t諒自己,所以雖然理解,卻沒辦法原諒。
我咬了他的舌頭,推開他別過頭:“先上樓,我冷?!?/p>
他的碎發(fā)柔軟地垂下來,低著頭,像一只sh漉漉的狗。這種形容放在他身上,變得格外好笑。
……能看到他的這一面,又好像什么都釋然了。
心情起起落落,我意識到自己并沒有以為的那么冷靜。只是熟悉的溫度縈繞身側(cè),沉默也并不壓抑和沉悶,彼此想著措辭,重新調(diào)整兩人之間的步調(diào),需要時間,但不會太久。
簡單的出租屋,客廳空調(diào)沒關(guān),一進(jìn)門就是暖融融的熱氣,我隨手扔了外套,窩進(jìn)沙發(fā)里,蓋上一旁的薄毯,握著遙控器按開電視機(jī)。
絨毯上有蘇澤的氣味。
連著客廳只有一間門是敞開的,他撈起我的外套走進(jìn)去開了燈,原來里面是臥室。我瞟見屋里墻上的空調(diào)也是開的,和客廳里的熱氣一起循環(huán)……真浪費(fèi)電。
我慢吞吞地轉(zhuǎn)動眼珠盯著他的背影,拉開窗簾,推拉玻璃門映出他的影子,似乎往我這里撇了一眼,后面是個小yan臺,他取了衣架,撐開外套,舉著晾衣桿掛了上去。
我無數(shù)次見過這樣的背影。晾完衣服,轉(zhuǎn)身向我走來,在腦門彈一下,說一句:“懶得你?!?/p>
我哼哼唧唧地應(yīng)聲:“還不是你慣的?!?/p>
“……不用一直沉默啊,”我從毯子里伸出手,0上他的臉頰,“我沒生氣,國外好玩嗎?!?/p>
“聽著更像威脅了?!?/p>
蘇澤掀開毯子的一角,靠過來,整個人還帶著涼氣,我捧著他的臉,他順?biāo)斓刭N近掌心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