灰塵散開,方楓佑的刀尖以刁鉆的角度朝著來人刺去。
來人不慌不忙,輕輕用扇子擋下攻擊。
在扇子擋開刀刃的一剎那,空氣中的灰塵也被推開,露出了來人的面孔。
方楓佑將刀收回:“怎么是你?”來人收起來大紅大綠的扇子:“你們怎么也在這里?這個時候,不是布道講壇開講的時間嗎?”見到風(fēng)長翼后,江無恙眼睛一亮,揮著手快步走來:“長翼!你們怎么也在這里?”從暮環(huán)視一圈周圍的人,原著男主、原著女主、原著的反派和自己這個穿書者難得齊聚一堂。
自從穿書過來后,她每天不是做任務(wù),就是在修煉,每天忙得腳不沾地,還要和各路惡人斗智斗勇,早就把原著內(nèi)容拋擲腦后。
她們一行人掉落時飛濺的灰塵也落回地上,視線也清晰了不少。
從暮環(huán)視著四周的環(huán)境,一樣的燭火,一樣的墻壁,甚至就連棺材上正中心的棺材的紅寶石都是如此熟悉——這個地方和前幾天和方楓佑初遇后一同掉進去的洞穴一模一樣。
借著微弱的燭火,敲了敲這所墓室中的墻壁,沉悶的敲擊聲在洞穴中回響著:“這墻是實心墻,除非像是穿山甲一樣把這里打穿,否則只能從上面出去。
”所有人的視線都集中到了中心的那口被不詳?shù)姆沫h(huán)繞的棺材,棺材上的紅寶石在燭火的照耀下折射出詭異又美麗的光芒。
覆蓋在棺材上的符文和上次的金色完全不一樣,在金色的紋路中,隱隱沾染了血紅色的細(xì)線,看起來斑駁而不詳。
方楓佑大膽地走上前,凝視著眼前的符文。
從暮沒敢再像上次一樣去挖棺材上的寶石,且不說這次棺材上的金紅色的帶著煞氣的符文,就連周圍的燈盞都明明滅滅地,好像是什么奇怪的東西在干預(yù)著這一切一樣。
江無恙湊近:“怎么了,方師兄,難道你從這個符文里面有什么門道嗎?”方楓佑微微皺眉,從暮迫切地等待著答案:“不會真的有那什么吧?”風(fēng)長翼不明白:“你們在打什么啞謎嗎?這是符文到底怎么了?”從暮板著臉,壓低聲調(diào),聲調(diào)時高時低,飄忽不定的聲音回蕩在這個狹小的空間中:“你知道嗎?咱們的宗門是建在亂墳崗上的……”洞穴中的風(fēng)吹得燭火顫抖,燭光將燭臺的影子投落在地上,仿佛是什么形狀怪異的怪物,詭異地盤踞在地上。
從暮的聲音壓得很低,幾乎只剩下一道氣聲,好像在所有人耳邊絮叨,又像是悄悄話一般地低語著:"披散著頭發(fā)的怨鬼瞪著血紅的雙眼,眼下淌著長長的血淚,淚水隨著它的行走流淌在地上;冤死的無辜魂魄,日日夜夜地徘徊在這里,沖天的怨氣無法消散,解脫不了的怨鬼只能在黑夜中潛行。
只要發(fā)現(xiàn)黑暗中踽踽獨行的人,它就會在你耳邊吹一口氣。
在你回頭的一剎那,將你的魂魄吸走,取代你成為生活在陽光下的人。
”從暮話音剛落,就覺得耳旁吹過一陣寒冷的陰風(fēng),她的脖子極其僵硬,連頭也不敢回,視線緩緩朝著風(fēng)來的方向瞟去,對上一雙微微泛紅的雙眼。
從暮臉上一下變得煞白,迅速向后撤了幾步,然后撞到了身后的東西:有溫度。
她回憶著最初的站位,在她講故事時候,左手邊的地方站著方楓佑,右手邊則并排站著風(fēng)長翼和江無恙。
那么身后的東西是……就在從暮心跳一滯,再次準(zhǔn)備奪路而逃的時刻,一道已經(jīng)尖厲到不像人的聲音穿破云霄、刺破黑暗,順著從暮的耳道刺痛了她的鼓膜:“師妹救我啊!師兄救救我啊!有鬼摸我肩膀!”熟悉的聲音和不同尋常的音色把從暮嚇得渾身一抖。
就在她緩緩轉(zhuǎn)身時,看見拿著大紅配大綠色的扇子把自己的臉遮擋得嚴(yán)嚴(yán)實實的江無恙,和站在身后已經(jīng)麻木的風(fēng)長翼。
從暮顯然被嚇得不輕,但是一旦有人比她還恐懼這些神神鬼鬼這些東西,她就仿佛達(dá)到了一種詭異的平衡,能夠冷靜下來。
從暮回想著那個“鬼”的特征:眼黑周圍泛紅,還是從左邊探過身來,然后耳邊還有一撮可恨的紅色流蘇……就在她張嘴問罪的一剎那,方楓佑看到自己目的得逞,有些得意洋洋地笑著:“師妹講的鬼故事真是讓人毛骨悚然,你大概不會怪罪師兄被你嚇到了的時候呼吸聲音太大吧?”風(fēng)長翼面色不變,只是手微微顫抖。
但是旁邊的人明顯被鬼故事嚇得不輕,到現(xiàn)在都不愿意睜開眼睛,沉浸在剛剛的恐怖氛圍中。
江無恙一邊緊緊拽著風(fēng)長翼的衣服,一邊恨不得鉆進石縫里邊,他雙眼緊緊閉著,哀嚎聲震耳欲聾:“媽呀,惡鬼要來吃人了!”“師妹救命!我不想被惡鬼吸走魂魄搶了身體!”不管風(fēng)長翼如何好言相勸,又是撫摸后背順氣,又是勸他睜眼看清周圍的環(huán)境,都無濟于事。
一聲清脆的巴掌聲突然響起,江無恙迅速睜開了眼:“鬼走了嗎!”“這是我們之前約定好的鬼走了的信號。
”風(fēng)長翼強撐鎮(zhèn)定地解釋道。
從暮和方楓佑看著江無恙臉頰上的一片紅,風(fēng)長翼那一巴掌豈止是毫不猶豫,甚至可以稱作毫無感情留。
被打的江無恙也完全無視自己臉上的紅腫,只是淡定地收起了自己那把紅綠扇子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