陸苛看著那里,出神的說:“我就出生在焦山山區(qū),和伱們城里面的人不能比,沒有到城里上學的資格,我們那里的人只能在山里以撿垃圾為生?!?/p>
陳傳看了看他,說:“我聽說,住在焦山的人大多都會得一種治不好的肺???”
陸苛低聲說:“你沒說錯,我就是,我周圍的人,家里人也幾乎都有這種病。我父親在我很小時候就失蹤了,母親常年癱瘓在床,我才三四歲的時候就經(jīng)??人?,只有我姐姐僥幸沒得,她大我十來歲,我從記事起,都是我姐姐在照顧一家人。
只是六年前,村里據(jù)說撿到了一個對大人物說挺重要的東西,有人想捂在手里買出個大價錢,沒辦法村子里實在太窮了,可那些幫派怎么會跟我們談價錢?那天晚上就沖到了村子里搜搶,并和村里人起了沖突,因為我姐正好撿垃圾回來,被無辜牽連成了殘廢。”
說著,他用手臂擦了下眼睛,“后來我跟了師父,跟著他練拳,就想以后賺了錢把她們都接出來,讓她們都過上好日子。”
他又灌了口汽水,說:“那天我打不過丁朔,不僅僅是因為我沒吃藥的原因,而是因為我害怕,我怕我受傷,現(xiàn)在我姐和我媽都指望著我,所以我一定不能有事!那天師父讓我試練呼吸法,我到了一半就停下了,因為我怕了……”
說著,他轉(zhuǎn)過頭,看向陳傳,眼神復雜:“我真的很羨慕你,你能在城里讀書,你不用去背負這些,你能去考武大,看見你,我就在想,為什么我不能擁有這樣的生活,為什么考中武大的不能是我……”
“陳傳!”
他語聲忽然高了起來,用力抹了一把臉,將瓶子舉高,眼睛有點紅,“我敬你,希望你在武大站穩(wěn)了,你不能比我都不如了!”
陳傳默默拿起瓶子,和他用力碰了一下,喝了一口。
陸苛一口氣將整瓶汽水喝完,然后一舉手,似乎想借著胸膛里的情緒把瓶子給砸了,可是想想回收還能賣點錢,手又放下來,給小心放桌上了。
發(fā)泄了一通后,他似乎恢復了點,過了一會兒,才說:“你練了呼吸法后進步這么快,看來呼吸法真的有用,我也一定要練成,但我不像你敢這么拼,只能慢慢來了?!?/p>
陳傳說:“慢點也行,再怎么說你現(xiàn)在也是個‘半步呼吸’了。”
“咳咳。”陸苛咳了兩下,隨后也是笑了起來,他從地上站起,“來,我教你一個東西。”
陳傳見他走到樓頂?shù)膰鷻谶?,也是起身走了過去。陸苛一指,“看見那里了么?”
陳傳看過去,見兩只麻雀站在電線桿上,目測距離大概有十四五米,陸苛這時手腕一抖,其中一只鳥突然掉了下來,另一只則一下受驚飛走了。
陳傳不由意外,問:“這是……”
陸苛攤開手掌,里面捏著兩枚細碎的小石子,指肚大小,打磨很是圓潤。
陳傳看到這東西,心里微微一跳。
“投擲法?!?/p>
陸苛做了一個向外揮擲的動作,說:“隔著十幾二十米遠,依靠簡單打磨的石子,就可以打死打傷對手。我聽師父說,因為某些限制,這門課武大是不會教的,但是很有用,練得好了,哪怕實力比你高很多人的,隔著遠距離都能讓他喪失戰(zhàn)斗能力?!?/p>
陳傳不禁點頭,對此深有體會,前身就是被石子一擊致命的,不過距離不好判斷,感覺中似乎有上百米了,或許還更遠。
陸苛拋了下石子,說:“我可以教你,這東西主要在于發(fā)力的訣竅,你學會了呼吸法,學起來應(yīng)該很容易。”
陳傳問:“這是余先生教你的吧?能教給別人么?”
陸苛無所謂的說:“這只是最簡單的投擲法,更高明的我也沒練成,我想教也教不了。”
陳傳看了看他,問:“這種投擲法會的人多么?”
陸苛想了想,說:“師父倒沒說過這個,不過普通人想要掌握只要下功夫苦練,其實不難,但要去到高深境地,那就不簡單了,來,我告訴該怎么扔?!?/p>
陳傳見他很熱情,也沒客氣,就跟著學了下,多一手本事總是好的,而且他確實有理由去了解下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