十喉嚨的血管好像被人剝開平鋪,然后放在太陽底下暴曬,又干又疼,她想發(fā)出聲音,可音節(jié)在嗓子眼里被憋著,只能無聲的張著嘴巴。
渴好渴本來是想一覺睡到天亮,結果身體由于嚴重缺水,半夜向她發(fā)起抗議。
梵希隱隱從夢中轉醒,想要伸手去摸杯子,才想起自己已經從莊園出來了,這兒也不是艾爾的臥室。
腦子因為剛醒有些不甚清明,過了好半天,梵希才睜開眼睛,摸索著在屋里點了盞燈。
整整一天兩夜,她只喝了點馬背水壺里的水,其余時間都在片刻不敢停的趕路,可以說是滴米未進,她記得自己睡之前明明囑咐過瑪麗給她送東西吃的,結果現在開門一看,門口裝餐食的桌子上干干凈凈的,什么都沒有。
她抿了抿嘴。
外面的人怎么說也不是莊園里被嚴苛訓練過的仆人,她現在既然出來了,就不是什么貴族大小姐,要習慣獨立生存,就不能指望著別人的伺候。
煙霧彌漫。
燈光曖昧的搖晃著。
“瑪麗,你說這次的是個上等貨?我可不相信這世界上有長得比你還帶勁兒的女人。
”瑪麗坐在臺子上慵懶的抽著煙,吐出一口煙圈。
“少來這些油嘴滑舌的,”瑪麗用手掐了一下男人的胳膊,將男人手上厚厚的一沓錢抽走,“你可別把我當做那些沒見過世面的小姑娘。
”“哪兒的話,我說的可都是認真的,你怎么不信我?”男人佯裝躲開,手不老實的搭上女人的腰,引得對面人笑得梨花亂顫。
“再便宜點兒,瑪麗寶貝兒。
”男人把玩著瑪麗腰間突出的軟肉,好聲好氣的商量著,“咱們都是老朋友了,給個合適的友情價,怎么樣?”“哎呦!你可別鬧我了,同樣是葡萄,鮮葡萄和爛葡萄怎么能賣一個價呢?”瑪麗就著仰倒的姿勢將手上的煙掐滅,手指順勢劃過男人的大腿,"之前那三個西伯利亞姑娘的價格是這個數,這次的成色更好。
"她在對方大腿上寫了個數,意思再明顯不過了。
“老板,我要的食物和水你買了沒有?”梵希的胳膊撐著墻壁,冷冷的看著正在和男人打情罵俏的瑪麗。
還真巧。
剛才她想過來找瑪麗要點水,結果走到拐角處,就聽到了她在和別人商量怎么把自己賣個好價錢。
瑪麗僵硬的轉頭,就看到梵希那石頭般冷硬的臉。
剛笑出的褶子有一瞬間凝滯,臉上的尷尬不過維持了一秒,轉而又變成了那副好說話的模樣。
“買了買了,這不是看你睡著了,就沒去打擾你嗎?你等著,我這就給你去拿。
”瑪麗笑著和她說話,背過身的時候朝男人使了個眼色,男人立刻就從旅館門口離開了。
瑪麗進去屋里呆了一會兒,出來的時候手里就多了個沉甸甸的大布袋。
“怎么突然半夜起來了?我還準備明天給你呢!”瑪麗笑著和她攀談,完全和剛才的油膩市儈判若兩人。
梵希笑了笑,依舊是那副好說話的樣子,“嗯,晚上睡不著就出來找點吃的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