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手護著她的頭,猛地倒在床上,安靜的房間里只余下呼吸聲。金今對上顧涼喻的眼神,望不到地的黑色仿佛能吸附一切,讓她害怕了。她伸出小手推搡他,他卻沒有停止的意思,一點點加重力道,卻始終控制在溫柔的范圍之內。
直到兩人氣喘吁吁地分開,金今急忙往后挪了挪,伸手拉過被子掩在肩膀以上,只露出一小段脖頸和腦袋。
“金今,你真的想和我結婚?”顧涼喻懊惱自己的失控,可是他就是愛上了這種感覺,聲音溫柔得幾乎能將人溺死在里面。金今沒有說話,與其說是不知道如何開口,倒不如說是默認了。
“為什么突然想結婚了?”顧涼喻摸到她放在被子里的手。“楚然說,結婚或許…能幫你?!彼p軟的聲音在顧涼喻聽來,根本是含著蠱惑的。
只是,這句話的內容,讓顧涼喻原本沸騰的心被瞬間熄了火?!盀榱藥臀遥俊彼淮_定地問了一遍,莫名的生硬和強壓下的冷意。
金今不察,應了聲:“他說…可能,這個辦法最有效?!鳖櫅鲇魑⑽⒌拖履?,燈光只照到他有些凌亂的額發(fā),投在眼瞼下,襯出一片陰影,冷得心驚。
“早點睡吧?!苯鸾癜肷蔚葋磉@樣一句話,平淡的語氣,顧涼喻直接按掉了床頭燈的開關,屋子里一下子暗下來,金今只看得清顧涼喻的輪廓,幾乎眨眼,就消失在門口,留下清脆的關門聲。
金今仰著臉,腦子里回憶著兩個人的對話,他沒有拒絕,可也…沒有答應。閉上眼,剛剛顧涼喻垂頭的一幕一閃而過,她不知道他到底是什么態(tài)度,便是越發(fā)的輾轉難眠。
因為周末,又因為昨晚的失眠,金今看著鏡子里蒼白的小臉,捏了捏臉頰,一整個晚上,她都糾結于顧涼喻沒有正面回答她,是不是就表示…拒絕了?也才發(fā)現,她竟然是這樣在乎顧涼喻的答案。
顧涼喻在餐桌上擺小菜,一小碟一小碟,各色各樣,滿滿的一桌,金今腳步頓住,恍惚著似乎又回到了最從前,兩個人坦然相對的時候,大清早就能看見顧涼喻在這里擺放早餐。
“金今,你的戶口還在老家?”顧涼喻看似不經意地問起,金今筷子上的醬菜掉回盤子里?!耙恢焙桶謰屢黄?,沒有遷過?!彼衷噲D去夾一筷子醬菜,可怎么也夾不起來。
顧涼喻夾了一筷子,放進他的碗里,很自然也很默契,至少看上去是的?!澳玫綉艨诒荆覀兙腿サ怯??!鳖櫅鲇髯约阂矈A了一筷子,金今穩(wěn)了穩(wěn)手里托著的碗,詫異地抬臉看向顧涼喻。
“哦,這可是你說的,不能反悔!”顧涼喻眉頭微蹙,盡量表現出嚴肅的神色?!拔乙趺茨玫綉艨诒??”一面消化著他的話,一面又擔心起…戶口本的問題…
顧涼喻挑了眉:“就和你爸媽說結婚要用?!薄安恍小苯鸾褛s忙搖頭,“和你結婚…只是想幫你?!彼恼Z氣焦急,有些像是在撇清關系。其實她只是覺得,這么荒唐的事,她媽哪里肯給她…
顧涼喻忽然就覺得自己飽了,放下還剩大半碗的粥:“你是讓我不要當真么?”手肘撐在桌面上,雙手交握,小指上的尾戒流光一閃。
金今的視線也隨即被吸引過去,目光愣愣地看著那枚戒指。她不知道是從什么時候開始,她越來越在意這么戒指,在意不確定的種種因素,比如喬珊,比如報道過的和他有過交往的女人,甚至是顧辛嚴幾次三番的明示暗示。
“怎么了?”顧涼喻鎮(zhèn)定地問,目光坦蕩地看向金今神色動蕩的眼睛?!皢躺何步浜湍愕摹苯鸾裢褶D地問。
“她也有?”顧涼喻揚了眉,似乎不甚清楚。金今的眼神不很相信,顧涼喻失笑:“金今,你覺得我們帶的是情侶戒指?”金今很輕很輕地點了一下頭,算是承認了。
“這枚戒指和喬珊沒有半點關系?!鳖櫅鲇魃焓謱⒔渲皋D了轉,這個動作他似乎做過無數次,很習慣了,緩慢而優(yōu)雅。
“金今,我和喬珊只是上下屬,最親密也不過是普通朋友,和她傳緋聞是為了增加曝光率,目的也只是為了捧紅她,我說過不喜歡她,那就永遠不會喜歡?!彼哉Z間含著真誠,讓金今挑不出半點毛病。
他手指又動了動,似乎在褪下小指上的那么戒指,可或許戴久了,有些難摘,半晌才終于摘下來。伸手抓過金今的手,直接套在她纖細的無名指上。
金今想要抽回收,卻被他牢牢抓住,戒指劃過兩個指節(jié)最后扣在無名指的末尾,不大不小,剛剛好。
金今想要摘,顧涼喻按住她的手:“金今,這是婚戒,不能摘?!苯鸾裉ь^看他,竟發(fā)現他的眼眶微紅,嘴角的笑是純粹的欣喜,心軟下了,沒有去摘戒指。
他看著她低頭打量無名指上的戒指,那種神情讓他有些恍惚,喃喃:“我不會喜歡別的女人,愛上你,本來就是個奇跡?!笨上p,輕得只有他自己聽得見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