顧涼喻手臂收起,將金今圈得很緊,臉埋進(jìn)她的頸間,空氣里回蕩著金今的哭聲,從細(xì)碎的啜泣到失聲痛哭,砸進(jìn)他的心里,生疼。
到最后,金今哭得沒了聲音沒了眼淚,只是胸膛一下一下地起伏,想要抬手推開他,卻發(fā)現(xiàn)手臂已經(jīng)發(fā)麻,微刺痛的感覺又讓她紅了眼眶。
“顧涼喻,你起來。”斷斷續(xù)續(xù)的聲音透著幾分疲倦幾分沙啞,顧涼喻只是固執(zhí)地又收緊了手臂,加了些力道。
“顧涼喻,你壓得我喘不過氣。”金今嗚咽著仿佛又要哭出來,顧涼喻深深吸了一口氣,放開手坐起身,伸手想要拉她一把,卻沒得到她回應(yīng),金今掙扎著自己爬起來,可是手臂發(fā)麻,又跌回去,始終不肯去抓顧涼喻的手。
“金今…”顧涼喻的聲音也有幾分哽咽?!邦櫅鲇?,我們離婚吧?!苯鸾竦椭^看不見表情,一字一字卻清晰地傳入顧涼喻的耳朵。
顧涼喻霍地睜開眼,幾乎以為自己聽錯了:“你說什么?”“我要離婚?!彼е桨?,眼淚又奪眶而出,落在唇上。
“我不同意!”他幾乎是咆哮出。“我要離婚?!苯鸾裱銎痤^,淚水縱橫的小臉上溢出決然,顧涼喻倏地握住她的手,將她望自己面前拖,金今拼命后退,拉鋸中仍是被他抱進(jìn)懷里。
“我不答應(yīng),我不答應(yīng)!”金今幾乎能感受到他顫動的身軀,“金今,我們不離婚,不離婚?!?/p>
“我要離婚…”金今喃喃,一聲一聲,顧涼喻根本聽不進(jìn)去?!拔也粫汶x婚的。”顧涼喻喘著粗氣,眼里一片猩紅。
“金今,原諒我好不好?”顧涼喻軟下口氣,“是我的錯,我錯了,你原諒我好不好?”“我要離婚?!彼宋亲?,鼻音濃重,絲毫沒有軟化的跡象。
“不,我不離婚!”他感覺到一波一波的恐懼涌來,“我愛你,金今,你愛你。”“我不信…”金今也激動起來,“我不信!你的話我不會再信!”
“金今,我真的愛上你了,你信我?!彼罩鸾竦氖种?,盯著她的眼睛里浸透著哀求,金今別開眼只當(dāng)看不見。
“我要回去了?!苯鸾穹鏖_他的手?!澳阋ツ膬海灰??!彼サ煤芫o,金今覺得有些疼:“放手!”
“不要走?!鳖櫅鲇鞔瓜骂^,訥訥的聲音聽著越發(fā)可憐?!皠e讓我更恨你。”金今那樣輕軟細(xì)糯的的聲音里,都都透出一股狠勁,生生震痛了顧涼喻的心,他僵硬的手指被金今一個個掰開,直到金今走到門邊,他才回過神,猛地站起來,朝她追去。
金今害怕,拉開門迅速閃身出去,用力合上門。顧涼喻幾次擰門都擰不開,越加慌張,根本沒有想到金今撥了里面的暗鎖。
等到他恍然,打開門追出去,金今已經(jīng)坐著出租車揚長而去。她不敢回陶映的住處,顧涼喻一定會找過去,身上那點錢還是陶映離開前留下的,隨便挑了一個地方下車,往前走,竟然到了城東廣場。
“你們膩不膩歪,結(jié)婚幾個月也要慶祝?!碧K絨蹙眉,很嫌棄地看了看綠綠。綠綠絲毫不被她的鄙視所影響,美滋滋地拿著手里的紙袋,里面是一條領(lǐng)帶。
上次給陸方淮買了一條紅的,他眉開眼笑喜歡得很,其實她不知道,只要是她買的,他都喜歡,別說是領(lǐng)帶,就算是白綾,他也愛不釋手…
“這這叫情趣,你們那種老夫老妻,左手摸右手了都,怎么能夠體會我們的甜蜜?!本G綠反唇相譏。蘇絨和邢湛確實認(rèn)識久一點,不過也就兩年,老夫老妻…蘇絨哼笑一聲。
“哎,金今?”綠綠伸手?jǐn)r下目光空洞的金今,手指在她面前晃了晃,毫無反應(yīng)?!霸趺戳??”蘇絨扶著她的肩膀,問得小心翼翼。
金今在這邊沒什么朋友,和綠綠她們聚過幾次,之前她們對她有些芥蒂,性格差別也巨大,卻沒想到玩得很好,連綠綠都覺得驚訝,這樣溫吞的性子本來是她最不喜歡的,現(xiàn)在儼然是閨蜜的樣子了。
金今搖頭,不知怎么的,今天眼淚就似泄了閘的洪水,根本控制不住?!皢眩憧蓜e哭。”綠綠手忙腳亂,她向來粗神經(jīng),無論是男人還是女人的眼淚,她都怕得很。
最后金今被兩人架進(jìn)了旁邊的小咖啡店。蘇絨和綠綠坐在對面,瞪著眼觀察金今的臉色。其實兩人沒骨氣的丈夫已經(jīng)多少吹過枕邊風(fēng),最近顧涼喻和金今鬧得很僵,雖然孟z瀾說了他們誰都不能幫,可是派夫人去…應(yīng)該不算吧…
不過…他們是萬萬料不到自己的夫人根本和他們不站在一邊?!澳峭醢说霸趺茨懔??”綠綠性子急,金今一抽一抽的,她心都抽亂了。
金今一邊搖頭,一邊掉金豆,落進(jìn)杯子里,打散了卡布基諾上的那一層泡沫。“金今,你和顧涼喻…吵架了?”蘇絨問得委婉。
金今還是一個勁兒的哭,連蘇絨這樣的冷靜型都著急了:“金今,你這樣讓我覺得問題很嚴(yán)重啊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