顧母眼睛嘖嘖放光,止不住地抿起了笑:“哎呦,這兩個孩子真是有默契?!币暰€從顧涼喻掃到金今,“買的禮物都一樣。”
金今只覺得自己被顧涼喻算計了,可是,她確實是挑了那款胸針,在顧涼喻沒有任何暗示的情況下,第一眼看中了。顧涼喻唯一的錯便是沒有阻止她,當下的情況說到底,她自己竟然也有了責任?!
金今陪著笑,嘴角的弧度已經(jīng)很僵硬。顧涼喻的表情倒是自然得很,淡淡的笑,與金今恰到好處的對視,讓人無法不將兩人的關系想歪。
顧涼喻的父親和叔叔們聊著男人的話題,顧母同兩位嬸嬸說著什么,時不時還會投過來關注的目光,金今只覺得心力交瘁。她從小到大,無論是在家里還是外面,從來都不是焦點,而今天,她百分之百成了大家最關注的人物。
“不好吃嗎?”顧涼喻坐到她身邊,見她手里的蛋糕紋絲未動。“顧涼喻,你是計劃好的!”現(xiàn)在還不看穿,金今就真是一個傻瓜了。
“恩…”顧涼喻沒有否認,“如果和你說,你會和我來嗎?”不答反問,又將問題拋給金今。金今皺眉,很肯定地搖搖頭:“不會?!?/p>
“所以我才沒有告訴你?!鳖櫅鲇髅碱^一揚,這么一說,那語氣那表情,好像他有多值得同情,多應該原諒似的。
“吃吃看,新口味?!苯鸾襁€卡在剛剛的糾結(jié)里,顧涼喻卻立刻轉(zhuǎn)移話題,用食指刮了一點奶油,在金今回神之前,蹭到了金今的鼻子上,她一時目瞪口呆。顧涼喻卻笑瞇了眼。
真真是新仇舊恨,她伸手一摸,本來只是鼻子上有,如今這畫蛇添足的舉動卻讓她臉頰也抹上了,傻氣的動作讓顧涼喻更樂了。
怒從心上起,惡向膽邊生,金今牙一咬,摸了一大塊奶油往他面上涂去,顧涼喻哪里想到金今會有這樣的舉動,愣了一秒,便是中了招。
額上紅白的一片,劉海也沾到不少,加之他錯愕的表情,金今看得直樂,只覺得真是出了一口氣,心情舒暢。
“好樣的,金今?!鳖櫅鲇鞴雌鹱旖?,金今覺得他表情不對,撒腿便跑,正遇上顧辛嚴走過來,往他身后一躲。
顧辛嚴極少見到顧涼喻這副狼狽的模樣,哈哈大笑:“大哥,你怎么跟個孩子似的,吃個蛋糕還弄得滿臉都是。”身體往左移了移,將金今整個擋在身后。
“我和金今鬧著玩?!鳖櫅鲇鞯那徽{(diào)聽在耳朵里怪怪的,顧辛嚴覺得…像是甜言蜜語?倒是金今,一門心思躲著,根本聽不出別的意思。
“金今,這天也不早了,要不然今天晚上就住這兒吧?”金今倏地坐直了瞌睡的身軀,腦袋清醒無比:“不用了,我…我回家?!彼詾槭撬退丶以圃?,卻竟然是…留她的宿?!
“哦,那涼喻,趕緊送送?!鳖櫮敢灿X得自己太心急,笑著給顧涼喻使眼色。顧涼喻無奈,就算不提醒,自己也一定會送她回家。
“我也要回去,大哥,蹭個車吧?”顧辛嚴笑嘻嘻地湊過頭。他媽眉頭一擰,壓低嗓門警告:“涼喻和金今好好的,你做什么電燈泡。”
“我雖然是電燈泡,可我是個沒有瓦數(shù)的電燈泡,我不發(fā)光發(fā)亮?!鳖櫺羾酪槐菊?jīng)?!翱傊粶嗜?,待會跟我們一起回家。”
“我今天開的雙門小跑,兩座?!邦櫅鲇鲾倲偸郑坪踉谡f其實我也想搭你,可是車太小了。顧辛嚴耷拉了臉。
在顧母幾番下次再來的交代之后,金今踏過一路泥濘,披荊斬棘,總算是又鉆回車里,整個人癱在座位上。臨開前一刻,那一排的長輩,唯有顧涼喻的小嬸嬸面上清冷,目光專注地落在她身上,一直跟著她消失為止。
金今有些累了,今天幾乎一直撐著假笑,臉上的肌肉都不受控制了。況且,她心里還對顧涼喻的欺騙很不平,側(cè)過身子靠著椅背。
車子開得不開,或者說是顧涼喻故意降低了車速。他一手把著方向盤,一手掰過金今背對著他的身軀。
金今擰著不肯轉(zhuǎn)過去,兩人僵持片刻,顧涼喻將車停在一邊,有了左手的幫忙,金今敗下陣來,被迫面對著他。
“還在生氣?”顧涼喻那表情,似笑非笑,嘴角輕挑,帶著邪氣,“有什么好生氣的?”他如此不負責任的態(tài)度讓金今惱火,嘟噥著:“你都沒有和我商量,就騙著我去你家,他們都覺得我是去見家長的?!?/p>
“又有什么關系?”顧涼喻淡了笑,卻堅持自己的立場?!斑@都是假的,都是欺騙?!苯鸾癫粷M他無所謂的態(tài)度,怎么可以把這種事情當做兒戲?
“可是你沒有揭穿我,甚至配合我了?!鳖櫅鲇鞣路鹱サ搅私鸾竦陌驯=鸾駟∪?,她確實沒有說破,可都是他說他媽媽兇得很,她才…才不敢的…她皺了眉頭,很是郁悶。明明是受害者,現(xiàn)下卻成了同謀?!
金今氣得牙齒連同嘴唇都在打顫,不敢相信這人怎么能這么的…無恥!“金今,我媽剛剛對我說…”他眼光一閃,金今立刻生出不祥的預感。
“阿姨說什么了?”金今聲音不大,身體下意識地往后靠了靠,試圖遠離慢慢向自己靠過來的顧涼喻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