恭睿太后神情平靜,不悲不喜,卻很有耐心等德妃哭訴完。
德妃繼續(xù)道:“步昭媛不過送了一件珍貴的壽禮,楊婕妤甚至什么都沒做,還有衛(wèi)才人……”
德妃道:“不過是阿諛奉承的小人罷了?!?/p>
“為何她們都能得到獎賞,偏我不能?”
“這本不是我的錯。”
這是德妃的心里話,她的確委屈,也心因此生怨恨。
這也是為何蕭元宸去探病時,她不想接駕的原因。
她心里未嘗不怨恨,一句都沒有替她說話的皇帝陛下。
他不是最公正嗎?
怎么她受了委屈和斥責,他卻又一言不發(fā)呢?
說到底,在蕭元宸心里,從來都沒有她。
連一絲的憐愛都無。
時至今日,德妃才仿佛如夢初醒,她一邊做著恩寵無限的美夢,一邊盼著登頂鳳位,榮耀加身。
當一切破碎,德妃才忽然發(fā)現(xiàn),那不過都是鏡花水月。
做不得數(shù)的。
恩寵從來都期盼不來,那還不如……
恭睿太后看著德妃,眼眸里有著德妃看不清的悲憫。
等德妃哭訴完了,恭睿太后才遞出帕子,讓她擦拭臉頰的淚痕。
到底還年輕。
年輕,就總會有期待。
恭睿太后輕輕拍著蕭應澤的后背,聲音也難得溫和幾分:“德妃,你要知道,若姐姐不責罰你管宮不力,難道要責罰你特地呈上臟污的佛像壽禮,不敬太后嗎?”
德妃愣了一下。
恭睿太后垂下眼眸,不再去看她。
她聲音平靜而祥和:“無論動手的人是誰,她們的目的都很明確,那都是德妃和大皇子。”
德妃猛地抬起頭。
恭睿太后直白地道:“你已經是宮中份位最高的宮妃,外有首輔祖父,膝下有皇長子,你說,這宮里的妃嬪,宮外的門閥世家,誰不盯著你呢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