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從父親當(dāng)上定國(guó)公之后,我就知道自己以后一定要入宮,所以我肆意妄為,任性頑劣,依舊逃不過入宮的命運(yùn)。”
“入宮也就入宮吧,我也不在乎?!?/p>
這些話,貴妃似乎沒有人能傾訴。
不知道為何,今日見了沈初宜,她就很想傾訴。
可能這是她最后一次同人說這些事了,所以說得格外認(rèn)真。
“想來也知道,她不喜歡我這樣的人,我既不能讓陛下喜歡,也不能聽她的話,成為她手里最聽話的棋子?!?/p>
“所以我一開始就是棄子?!?/p>
貴妃不去看沈初宜,她就這樣絮絮叨叨說著。
“對(duì)于定國(guó)公府來說,棄子才是最好的一條路,我不知道自己能活到哪一天,或者哪天就成了別人的青云梯?!?/p>
貴妃的聲音很低啞,她病了很久,嗓子也不太好,說話聲音已經(jīng)無法恢復(fù)了。
但她很平靜。
說這些的時(shí)候,她沒有任何怨懟。
“我不在乎死不死的,活著本來也沒什么意思,整日里全是那些虛與委蛇的事,怪無趣的,”貴妃淡淡道,“但我不樂意被人踩著往上爬,不樂意看到我討厭的人平安喜樂,享受榮華富貴。”
說到這里,貴妃長(zhǎng)久地沉默了。
沈初宜沒有開口,她安靜等待貴妃最后的話語。
過了很久,久到沈初宜以為她都睡著了的時(shí)候,貴妃才慢條斯理開口:“沈初宜,我只求你一件事?!?/p>
“你說?!?/p>
貴妃努力偏了一下臉,看向沈初宜。
她的目光一如往昔,傲然,冰冷,看不起任何人。
“等定國(guó)公府落敗那一日,你幫我保住鴻兒的命,只要活著就行?!?/p>
沈初宜沒想到她竟是這樣直白,不由有些怔愣,不知要如何接話。
貴妃言辭鑿鑿,認(rèn)定了定國(guó)公府一定會(huì)敗。
貴妃見她沉默,不由笑了一聲。
“你不是膽子很大嗎?怕什么?”貴妃道,“這里又沒有外人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