承平伯夫人便道:“這些年來你在宮中,吃穿用度都是頂好,你說要用錢,家里也是盡力來湊,族中一個不字都無?!?/p>
確實是實話。
對于沒有實權的承平伯府,如今只剩下一個花架子,麗嬪能榮華富貴到今日,同承平伯府的不斷進貢是分不開的。
沒有錢,如何能做那許多事?
承平伯夫人喘了口氣,最后道:“顏姐兒,如今你父親也過了四十二,一身傷病,為了你的體面,他一日都不敢休沐,這幾年是生生熬過來的?!?/p>
“他是族長,可家中的庶務都捏在族老手里,之前的歲恭,都是族老們除了大力氣。”
“現(xiàn)在,族老們想要更進一步?!?/p>
“我跟你父親也沒有辦法。”
承平伯夫人動之以情,曉之以理,說得可憐又無奈。
麗嬪端著白玉茶杯的手微微一頓,鳳眸微抬,直勾勾看向承平伯夫人。
那一眼,鋒芒畢露。
她早就不是家中嬌嗔乖巧的
長女了,現(xiàn)在的顧婉顏,是入宮多年的寵妃,宮中的主位嬪娘娘。
金玉所養(yǎng),錦繡所鑄,早就今非昔比。
“更上一步?”
麗嬪聲音冷清:“母親,如何更上一步?”
承平伯夫人緊緊攥著手里的帕子,把同承平伯一早商議的言辭反復在心里過上兩遍,才終于開口。
“自然是盼著你早日誕育皇嗣?!?/p>
這話一出口,西暖閣中氣氛稍緩,顧三小姐方才喘過氣來。
剛才那片刻功夫,可真叫人害怕。
麗嬪應了一聲:“哦?那族中可有什么章程?”
她愿意問,就說明松了口。
承平伯夫人松了口氣,臉上也慢慢浮現(xiàn)起慈愛來。
“你入宮這幾年,隔三差五就要生病,父親母親心里很是擔憂,尤其是去歲年關底下,你反反復復病了好幾回,我們在家中寢食難安?!?/p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