所以她壓根就不用緊張。
繞過假山回廊,走過池水花壇,當(dāng)沈初宜來到熟悉的浩然軒前時,劉三喜難得多說了一句。
“小主,今日天氣悶熱,小主多擔(dān)待?!?/p>
沈初宜回過頭,對他道:“有勞三喜公公,我知道了?!?/p>
劉三喜面無表情,淡淡頷首,他上前推開了浩然軒的雕花門扉,一道熟悉的低沉嗓音響起。
“周思年上奏,說兩江流域又發(fā)洪水,其中吳洲河口決堤,沖沒良田百頃,以致附近兩鎮(zhèn)百姓流離失所,死傷者不計其數(shù)。”
說話之人語氣平靜,卻很明顯壓著怒氣。
“江之棟,你告訴朕,此事與你無關(guān)?”
被蕭元宸斥責(zé)的朝臣聲音干澀顫抖:“陛下,臣……臣……”
他竟是一個字都說不出來。
蕭元宸氣急,只聽嘭的一聲,不知砸了什么。
江之棟幾乎是哭求道:“陛下息怒?!?/p>
蕭元宸一字一頓道:“你即刻去刑部衙門,把關(guān)于防汛大堤的過程全部寫清,待刑部、戶部、吏部三司協(xié)同查驗后,朕再來決定你的去處?!?/p>
那被訓(xùn)斥的官員痛哭流涕。
可哭聲卻極為壓抑,幾乎不敢出聲。
在御前大聲哭泣也是失儀。
沈初宜就站在門邊,沒有多走一步,安靜等待。
片刻后,腳步聲傳來,那名官員被帶了下去。
等了一會兒,姚多福才捧著茶盞進知不足齋,輕聲細語:“陛下,沈才人來了。”
蕭元宸面色沉郁,因為昨夜沒睡好,他眼底一片青黑,面色也發(fā)白。
他翻著手里的折子,看了幾行就心煩意亂,一甩手就把折子扔回了桌上。
姚多福忙遞過來一杯茶:“這是敗火的涼茶,陛下還是吃一碗吧?!?/p>
蕭元宸冷冷看了他一眼,倒是沒有同姚多福發(fā)火,一口悶下涼茶,起身便拂袖而去。
姚多??粗谋秤埃挥伤闪丝跉?。
他丟給孫中監(jiān)一個眼神,讓他趕緊收拾地上的狼藉,然后便小碎步跟了上去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