天長日久,宮里那些眼皮子淺的可不就生了心思。
旁的妃嬪一時半會兒不會磋磨,但沈初宜以前不過是個宮女,娘家只剩下老弱病殘,說句不好聽的,她就是要哭訴,也沒人能幫她。
而且吃了虧,她也不一定會同人告狀。
每一次進貢肯定要有壞果,太后娘娘們不能薄待,德妃宜妃等不好得罪,剩下的宮妃也都是世家大族出身,再不濟都是縣令之女。
能偷奸?;?,糊弄一二的可不就只剩下不太受寵的下三位小主了。
旁的小主是否有賞賜沈初宜不知,因她有孕,所以每一次都能分到一兩筐。
前幾次不知御膳房是如何處置的,給她的個頂個好,一個壞的都沒有。
但這一次顯然就把壞果一股腦扔給了她。
沈初宜很清醒,從不會被陛下的賞賜,乾元宮的說笑當成是盛寵。
她也不覺得自己比旁人好在何處,也不覺得陛下會對她另眼相看,值得陛下一次又一次偏心。
這世間哪里有無緣無故的愛?
更何況對方還是坐擁天下的皇帝陛下。
她看這這一框散發(fā)了腐爛氣息的壞果,神情很平靜:“貢品都有定數(shù),陛下賞賜各宮肯定是按定數(shù)來,不給我,也是要給別人?!?/p>
甄順氣得臉都紅了。
“太過分了!”
沈初宜掃他一眼,抬起頭,目光看向眾人。
“今日有路寶林,明日就有王寶林,周寶林,這宮里最不缺的就是美人,最不少的就是寵妃。”
“我不可能長盛不衰,也不可能日日都能進乾元宮,花無百樣好,人無千日紅,這宮里沉沉浮浮是很正常的?!?/p>
沈初宜一字一頓道:“趁著今日,讓你們都清醒三分,我只是才人,腹中皇嗣還未誕生,以后如何尚未可知?!?/p>
甄順的心氣確實被捧得有點高。
黃門都是如此,誰家得勢,就一窩蜂涌上來哥哥爺爺?shù)睾?,誰家落難,恨不得一人一腳,踩進泥里,好叫你永世不得翻身。
甄順這幾日有些飄飄然,說話辦事也總把自己當內(nèi)行走看待,如今被這一筐爛李子打了臉,實在是有些沉不住氣。
可一聽沈初宜這番訓誡,他臉上一陣紅一陣白,感覺自己被扔在太陽底下,心里那點心思都被扒開。
甄順一下子就白了臉,跪下哆哆嗦嗦道:“小的知錯了。”
沈初宜舒了口氣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