早年在家中時苦的是貧窮,是親人離世的無能為力,是年幼無法幫忙的痛惜。
后來入宮成為宮女,也不過是勞作辛苦。
她身份太低了,低到旁人都不屑于對她勾心斗角。
如今成了宮妃,身份轉變,她才慢慢開始經(jīng)歷這些。
起初她還是答應和才人的時候,也無人關注她,等她成了婕妤,那些試探和手腕,就一一落在她身上。
她并非懼怕傾軋和陷害,她只是不能接受路答應的死。
蕭元宸其實并沒有安慰她。
他只是告訴她實情而已。
朝廷有朝廷的規(guī)則,所有人都在這規(guī)矩之下,即便是蕭元宸,也不會輕易打破。
起居官和史官的筆,時時刻刻注視著他,他的一言一行,后人依舊可以評說。
但蕭元宸早就習慣這一切
從母后告訴他哭泣是最沒用的東西之后,他就徹底變成了現(xiàn)在的蕭元宸。
雖然也會心軟,也會痛苦,可他卻依舊無堅不摧。
此時此刻,他認真告訴沈初宜:“初宜,路答應的事情,很可能到此為止?!?/p>
“但是……”
他取過帕子,輕輕幫她擦拭眼角的淚。
“但是,若有朝一日有新的證據(jù),朕也會為她翻案?!?/p>
沈初宜的心,重新明媚起來。
是的。
只要她活著,她們都活著,總有一日,真兇總會浮出水面,一切都能柳暗花明。
沈初宜眼眸重新凝聚神采。
“陛下,多謝您的教導?!?/p>
蕭元宸沒有笑,他輕輕拍了一下沈初宜的肩膀,然后在邊上落座。
“方才凌煙閣來報,涼州水患?!?/p>
蕭元宸話鋒一轉:“涼州地勢低洼,經(jīng)年遭受水患,無奈涼州貧困,即便征兆徭役,也很難重修水壩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