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不吃啊。”
陳璧捧著那碗熱氣騰騰的姜茶湯,她抬起眼眸,眼淚順著臉頰滑落。
“阿姐,陛下放了我,可你沒有放了我?!?/p>
“我們這二十年的情分,一點(diǎn)都不重要嗎?”
這話一說出口,就再也沒有轉(zhuǎn)圜的余地了。
剎那間,程雪寒臉上的溫柔笑意不見了。
猶如她名諱一般的冰冷慢慢爬上她的臉頰。
“阿璧,我真舍不得你,”程雪寒伸出手,手指冰冷,輕輕撫摸在陳璧的臉頰上,“這宮里,唯有你懂我?!?/p>
陳璧的眼淚落得更兇了。
“阿姐,為什么?”
程雪寒淺淺笑了一下,笑容卻不達(dá)眼底。
“因?yàn)槟阒赖奶嗔?,”程雪寒嘆了口氣,“沒辦法,只能舍
棄掉了?!?/p>
“真麻煩,再養(yǎng)一個好用的打手,太難了?!?/p>
程雪寒的聲音很溫柔,說出來的話卻只剩下冰冷。
明明是炎熱夏夜,可陳璧還是覺得手腳發(fā)涼,冷意從心間躥升,順著血管,流淌進(jìn)她四肢百骸。
陳璧不由打了個哆嗦。
可該說的話,該做的事,她還是要做。
陳璧抬眸看向程雪寒,眼睛通紅,卻并沒有多少委屈。
“阿姐,我會乖,我也會喝下。”
陳璧聲音誠懇:“但是阿姐,你能否告訴我,當(dāng)年那件事,是否為太后娘娘所做?”
程雪寒沉默片刻,反問:“哪件事?”
陳璧抿了抿嘴唇。
她知道阿姐的,阿姐的心比海底的寒冰還要冷,還要堅(jiān)硬。
沒有人能擊碎阿姐的心房。
如今她拿命來換,阿姐怕是也不愿意多說半句。
世間凡事,真真假假,假假真真。
陳璧嘆了口氣,她道:“當(dāng)年悼瑞皇子降生,宮中甚是歡喜,陛下十分喜愛胖墩墩的小皇子,甚至滿月宴由他親自主持?!?/p>
這般的愛重,難怪當(dāng)時許多宮妃都十分忌憚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