隨著司儀高聲宣令,百余位第一輪參賽者依序踏入明徽壇內(nèi)場。廣場中央早已設(shè)下高臺,分為東西兩側(cè),各自排列百座石案,案上以紅布蓋住一個個小木盒,靜候揭曉。
觀眾席間一片安靜,無數(shù)雙目聚焦其上。高臺正前方,評審團依次入座。丹華先生眉眼低垂,似已進入專注狀態(tài);而御醫(yī)團首席安知和則時不時掃過場中諸人,目光隱含審視之意。
鐘聲再響三下。
司儀大聲宣告:「首輪b試——草藥辨識,正式開始!請揭布!」
紅布紛紛揭開,三十個木盒同時亮相,盒中藥材形se各異,有細草碎葉、有根j花蕾,亦有風乾果實與斑斕粉末。每人需於香盡之前,辨出三十樣藥材的名稱、x味、主治、禁忌,書於桌旁竹簡上。
程芷蘅目光一沉,心神驟定。
她從第一盒開始,手指輕觸盒邊,并不急著動筆,反而先以眼觀se,以鼻試氣,然後才取出微量藥材置於掌心,觀其斷面纖維。
「此物……應(yīng)為赤郁草,j細葉狹,味苦微澀,主疏肝解郁,唯孕者忌用?!?/p>
她執(zhí)筆書下,一筆一畫,穩(wěn)如老手。
而不遠處的李翊則動作乾凈利落,目光如鷹,幾乎是一掃而過便能落筆。他身旁有人低聲道:「是他……李家的李翊,自幼於北地游歷,見過無數(shù)異草,擅以氣息辨藥?!?/p>
白嶼雙在觀席上靜靜注視二人,忽聽身後數(shù)人竊竊私語。
「程家怎讓個小姑娘上場?」「怕不是來湊數(shù)的……」
她微偏了偏頭,看向那群議論者,再回首看向場中程芷蘅,心中卻淡淡浮起一念:這些人只看年紀,不看氣度,倒也可笑。
香煙在空中徐徐而燃。
第七盒——草se似翠,形如鹿角,表面有微細絨毛。
程芷蘅皺眉,并未急寫,反而多看了幾眼,又聞又折。
「這不是鹿角草,葉背有白點,且絨毛不刺。此應(yīng)是‘假鹿苓’,外形近似,卻x溫略毒,誤服可致腹脹耳鳴……」
又至第十五盒,一盒之中竟是一團漆黑粉末,無形無味,難辨根由。場上多有人遲疑,眉頭緊蹙。
「出題也太刁鉆……這等藥粉,誰識得出?」
但程芷蘅微怔片刻後,輕輕搖了搖盒子,發(fā)現(xiàn)粉末略顯黏x。她探指一捻,放近鼻端,微不可察地皺了皺眉——「是土蓮根的外膜曬乾後所搗,味淡,質(zhì)黏,常入疏肺止咳之劑。」
她立刻落筆,筆跡清晰如前,未曾遲疑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