如果周晏選擇力量,
就必須放棄她。
但問題在乎,
她經(jīng)歷了這么多,
閾值已經(jīng)被拉低了,
低到從前在文明社會里享受優(yōu)渥生活時完全想象不到的地步。
周晏的生物直覺是很敏銳的,以往在親密的時候,聞弦歌假意說受不了了求饒,它從來都不會停下來,只有她真的已經(jīng)眼前發(fā)黑幾乎暈厥的時候才會溫柔的收工。
這在巢穴里是情趣,如今就成了隱患。
它如今的情況不穩(wěn)定,就算對它撒謊,也不能是涉及到她自身好惡情緒,會被一眼戳破的謊。
“因為動蕩不會永遠持續(xù)下去,”她說,“總有一天人類還會建造都市,你不喜歡那樣便利的生活嗎?不需要自己覓食,不需要考慮季節(jié)的影響,想要什么在手機上按幾下就有人送上門了,空調也能讓一年四季的溫度都怡人?!?/p>
她和周晏緊緊十指相扣,如數(shù)家珍的回憶從前短暫的夫妻生活。
之前她也曾以此作為誘餌,但那時她心懷恐懼和惡意,周晏不肯上當。
但如今,她是真的在懷念,也在期待著那樣平靜舒適的生活。
“如果想要將來能和人類和平相處,長久的享受便利的現(xiàn)代生活,就不能變成那種只要存在就會造成大面積傷亡的災害?!?/p>
至少得能控制自己,而不會成為本能的奴隸。
就算每一次都能打贏軍隊又能怎么樣呢?將好不容易重新建立起來的文明再度破壞掉,占領一片廢墟又有什么意義?
未來,這個詞充滿了誘惑力。
周晏原本以為,它只能狼狽的攥住過去的影子,哪怕聞弦歌偶爾也愿意溫柔的對待它,但也不過是對生前的緬懷和重復。
周晏沉默良久,沒有回答。
大概是為了壓制住本能,已經(jīng)沒有力氣再向聞弦歌傳達什么。
但原本撲在尸山上的蟲子逐漸散開。露出控制著尸山的核心部位。那是一坨散發(fā)著惡臭的黏菌。
這東西到底算活著還是死了聞弦歌不能確定,據(jù)說在實驗室里真的很難養(yǎng),但為了不留后患,她還是摸出打火機,把那玩意一把火給燒了。
這時,就聽周晏突然道:“我還是很餓,我能吃掉他們嗎?”
不等聞弦歌反應過來,她就聽到了幾聲嚎叫。
不遠處的樹林里沖出好幾個人來。
聞弦歌無語了。
原來跟蹤她的人這么多啊!
也對,他們是沒膽子一個人離開安全區(qū)的,肯定是組團來的,發(fā)現(xiàn)大著膽子靠近的倒霉同伴被蟲子啃光了,就都躲著不動彈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