「…小薇,」陳正雄的聲音陡然壓低,語速加快,帶著不容置疑的命令口吻,這是他作為刑偵隊長在緊急行動時慣用的語氣,「你聽著,現(xiàn)在,立刻,馬上!把你的手機,關(guān)機!拔掉si卡!然後把它用塑膠袋裝好,放進你房間書桌最下面的ch0u屜里!鎖起來!除了我,誰來要都不要給!聽清楚沒有?立刻照做!」
電話那頭的小薇顯然被舅舅這突如其來、嚴厲至極的命令嚇了一大跳:「???阿舅?你說什麼?關(guān)機?拔卡?為什麼?。堪l(fā)生什麼事了?你…你是不是又在辦什麼危險的案子?」她的聲音充滿了困惑和擔(dān)憂。
「別問為什麼!照我說的做!立刻!馬上!」陳正雄幾乎是低吼出來,語氣里的焦灼和急迫穿透了電波,「相信我!小薇!為了你自己!立刻去做!做完、再用放在櫥柜內(nèi)那只備用的手機打給我!」他不能解釋,也無法解釋。現(xiàn)在每一秒鐘都彌足珍貴!
「…好…好啦!阿舅你別那麼兇嘛…我…我現(xiàn)在就去做…」小薇被嚇住了,聲音里帶著委屈和不解的哭腔,電話被匆匆掛斷。
聽著手機里傳來的忙音,陳正雄的心懸到了嗓子眼。他緊緊攥著手機,指節(jié)發(fā)白,眼睛sisi盯著屏幕,像一頭焦躁不安的困獸,在sh冷的雨幕中來回踱步。冰冷的雨水打在身上,他卻感覺不到絲毫涼意,額頭甚至滲出了細密的汗珠。
時間彷佛凝固了,每一秒都被無限拉長。街頭的喧囂——汽車的引擎聲、喇叭聲、行人的交談聲、雨點敲打路面的噼啪聲——都變成了模糊的背景噪音,只有他自己沉重而急促的心跳聲在耳邊擂鼓般轟鳴。
快點!快點啊小薇!他心中瘋狂地催促著。
大約煎熬了漫長得如同一個世紀的三分鐘,手機終於再次震動起來!螢?zāi)簧祥W爍著「小薇」的名字!
陳正雄幾乎是用搶的按下接聽鍵:「怎麼樣?!」聲音繃得像拉滿的弓弦。
「阿舅…我、我照你說的做了。」小薇的聲音還帶著驚魂未定的顫抖,「手機關(guān)了,卡也拔了,用裝三明治的保鮮袋包好,鎖在ch0u屜最里面了…阿舅,到底怎麼了?我好怕…」她的聲音里充滿了無助的恐懼。
成了!
一gu巨大的、劫後余生般的狂喜瞬間沖垮了陳正雄的緊張。他閉上眼,長長地、深深地吐出一口濁氣,緊繃的身t微微晃了一下。雖然只是第一步,但這一步至關(guān)重要!
那部手機,那里面潛藏的惡意程式,就是他從未來帶回來的、扭轉(zhuǎn)一切的關(guān)鍵鑰匙!
「做得很好!小薇!你做得非常好!」陳正雄的聲音依舊緊繃,但多了一絲強行壓抑的激動,「別怕!有阿舅在!聽著,現(xiàn)在你就待在家里,鎖好門窗,誰敲門都別開!等我過去!我馬上到!」他必須親自去取那部手機,只有掌握在自己手里才最安全。
同時,他要立刻見到活生生的小薇,確認她的安全!
「好…阿舅你快點來…」小薇帶著哭腔答應(yīng)。
掛斷電話,陳正雄的眼神銳利如鷹隼,迅速掃視雨幕中的街道。他需要交通工具!立刻趕去小薇家!
就在這時,一輛熟悉的hse車頂闖入視線——一輛空載的計程車正緩緩駛過路口,亮著「空車」的燈牌。
陳正雄毫不猶豫,猛地沖出人行道,無視飛濺的泥水,用力揮手攔車。計程車司機顯然被這個渾身sh透、狼狽不堪卻氣勢洶洶的男人嚇了一跳,下意識地踩了剎車。
車門剛拉開一條縫,陳正雄已經(jīng)泥鰍般鉆了進去,帶進一gh冷的寒氣和水漬。他重重關(guān)上車門,報出小薇家的地址,語氣斬釘截鐵:「師傅,麻煩快點!有急事!用最快的速度!」
「先生,你這樣全身sh…」司機看著後座瞬間被弄sh的椅套,一臉為難。
陳正雄猛地抬頭,sh漉漉的頭發(fā)緊貼著額頭,一雙眼睛因為極度的焦慮、緊張;和尚未褪盡的驚悸而布滿血絲,眼神銳利得如同淬了冰的刀子,直直刺向司機。
那是一種常年與最兇惡罪犯打交道所磨礪出來的、帶著血腥味的壓迫感,瞬間讓狹小的車廂溫度驟降。
「開車!」兩個字,低沉,嘶啞,卻帶著不容置疑、甚至令人膽寒的命令口吻。這不是請求,是刑警隊長在追捕現(xiàn)場對下屬發(fā)出的指令!
司機被他這眼神和氣勢震得一個哆嗦,到了嘴邊的抱怨y生生咽了回去,下意識地猛踩油門。計程車引擎發(fā)出一聲低吼,在sh滑的路面上濺起更大的水花,朝著目的地疾馳而去。
車窗外的雨幕被飛速拉成模糊的灰線。陳正雄靠著冰冷的車窗,x膛劇烈起伏,努力平復(fù)著過快的心跳和翻騰的氣血。他攤開自己微微顫抖的右手手掌。
掌心里,除了sh漉漉的雨水,還緊緊攥著一樣?xùn)|西。
那是他剛才從路邊水洼里掙扎著爬起來時,無意中從sh透的西裝k口袋里0到的。一個冰冷、堅y、t積不大卻棱角分明的金屬物t。
此刻,在計程車昏暗的光線下,他緩緩張開手掌。
靜靜躺在他掌心的,赫然是一枚彈殼!
一枚9手槍彈的h銅彈殼!彈殼底部,清晰地印著制造商的標(biāo)記和生產(chǎn)批次編碼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