亡妻的香水
醫(yī)院的消毒水味混合著一絲若有若無的焦慮氣息。陳國維靠在冰冷的墻壁上,手機螢幕的光映著他鐵青的臉。深灰se摩托車…刑警制式毛衣…這兩個關(guān)鍵詞像淬毒的冰錐,狠狠扎進他緊繃的神經(jīng)。
便利貼像一塊燒紅的烙鐵,在他口袋里發(fā)燙。曉薇的字跡…那個「維」字…
他猛地甩頭,將這個荒謬的念頭強壓下去。不可能!絕對不可能!曉薇此刻虛弱地躺在病床上,她是受害者!他深x1一口氣,強迫自己冷靜?,F(xiàn)在最重要的是線索!那輛摩托車,那件毛衣!
他立刻撥通阿杰的電話,聲音壓得極低:「阿杰,摩托車的影像,立刻傳給交通大隊,鎖定所有同款同se的車!范圍擴大到整個雙北!
重點查案發(fā)前後出現(xiàn)在永和和我家附近的!還有,」他頓了一下,語氣森寒,「給我秘密調(diào)取局里所有符合t型特徵的男警員,昨晚案發(fā)時間段的不在場證明!包括休假的!動作要快,要隱蔽!尤其注意…誰有那款深灰se摩托車!誰的冬季制服毛衣…不見了或者有異常!」
「是!頭兒!」阿杰的聲音也充滿了緊張,「另外…監(jiān)識科那邊,從你家書房窗臺上采集到的防水布料碎片,初步b對結(jié)果出來了…」
「怎麼樣?」陳國維的心提到了嗓子眼。
「是一種高密度尼龍混紡的高級防水涂層布料…市面上很少見,通常用在高檔沖鋒衣或者…」阿杰遲疑了一下,「某些特種部隊的裝備上。而且碎片邊緣有非常細微的…金屬絲線殘留?」
特種部隊?金屬絲?陳國維的眉頭鎖得更緊。鬼手的背景,遠b想像的更復雜、更危險!
掛斷電話,陳國維回到觀察室。林曉薇已經(jīng)睡著了,但睡得并不安穩(wěn),眉頭緊蹙,偶爾發(fā)出模糊的囈語。他心疼地坐在床邊,輕輕握住她的手,目光落在她蒼白卻依舊美麗的側(cè)臉上。結(jié)婚五年,曉薇一直是他疲憊歸航時最溫暖的港灣。她怎麼可能和那些血腥的殺戮扯上關(guān)系?那張便利貼,一定是自己多心了,是壓力太大導致的錯覺。
他的目光無意識地掃過床頭柜。上面放著曉薇的隨身小包和一些雜物。一個jg致的、熟悉的淡紫se磨砂玻璃香水瓶x1引了他的注意——香奈兒機會柔情香水,曉薇最喜歡的味道,清甜的花香調(diào)。他記得這瓶香水快用完了,曉薇前兩天還說要去買新的。
他下意識地拿起瓶子,冰冷的玻璃觸感讓他紛亂的思緒稍微清晰了一點。他輕輕晃了晃,里面yet所剩無幾。瓶蓋上…似乎沾了一點點很淡的、灰黑se的痕跡?像是…某種油脂混合了灰塵?
陳國維的動作猛地一僵!刑警的本能讓他對任何微小的異常都極度敏感。他湊近仔細觀察。那痕跡非常淡,不仔細看根本發(fā)現(xiàn)不了。
他從口袋里掏出隨身的證物袋和棉簽,極其小心地將那一點點微末的痕跡沾取下來。這動作純粹出於職業(yè)習慣,他甚至不確定這是否有意義。
就在這時,林曉薇的睫毛顫動了幾下,緩緩睜開了眼睛??吹疥悋S拿著她的香水瓶,她眼中閃過一絲極其短暫的、難以言喻的復雜情緒,快得讓人抓不住,隨即被溫柔和依賴取代。
「國維…」她虛弱地喚了一聲。
陳國維立刻放下瓶子,握住她的手:「感覺好點了嗎?還難受嗎?」
「好多了…就是還有點沒力氣?!箷赞泵銖娦α诵?,目光似乎不經(jīng)意地掃過那個香水瓶,「你…怎麼拿著我的香水?」
「哦,」陳國維神se如常,隨口道,「看快用完了,想著要不要幫你買瓶新的?!?/p>
「不用啦,我自己去買就好。」曉薇的聲音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緊繃,她轉(zhuǎn)移了話題,「案子…很麻煩嗎?你臉se好差。」
「嗯,有點棘手?!龟悋S沒有多說,只是更緊地握了握她的手,「你好好休息,別多想。我會處理。」他心中那點因香水瓶而起的疑慮,在妻子虛弱的神情下,再次被壓了下去。
安頓好曉薇,陳國維離開醫(yī)院,立刻趕回市刑大。辦公室里氣氛依舊凝重。阿杰迎上來,臉se很難看:「頭兒,摩托車還沒鎖定,范圍太大。至於局里的不在場證明…」他壓低聲音,「初步核對,大部分人都能互相印證,或者有明確的私人行程。只有兩個人…b較模糊。」
「誰?」陳國維眼神一凜。
「一個是監(jiān)識科的阿德學長,他說昨晚在家睡覺,但老婆帶孩子回娘家了,沒人證明?!拱⒔茴D了頓,聲音更低,「另一個…是坤哥?!?/p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