臺詞之外的風(fēng)聲（第3頁）

最後那句她沒說出口，只是停在半空，像是放棄解釋，也像是——不需要再說。

副導(dǎo)搖了下頭：「……好?！?/p>

沒人說那一段b較好，也沒人評論誰更像青闕。但那個空氣凝住兩秒的停頓，卻像一張壓痕，讓人沒法裝作沒感覺。

言芷的試念告一段落後，現(xiàn)場一度陷入靜默。副導(dǎo)林敲了敲桌子，把大家從短暫的沉思中拉回。

「……好，大家繼續(xù)。」

他低頭翻著檔，翻到第三場調(diào)度安排時皺起眉：「誰調(diào)錯這頁資料的？青闕段落怎麼變成沈奕衡了？」

場記一驚：「我明明是照著上周的版本整理的……可能是制片組同步時貼錯了。」

化妝師在旁邊低聲嘀咕：「昨天誰在群里轉(zhuǎn)pdf來著？」

更遠處的小助理開始竊竊私語：「不是說導(dǎo)演那邊人手不夠嗎？他nv兒不是也臨時來幫貼檔名？」

一時之間，紙張翻動聲、電腦檢索聲、低聲道歉聲混在一起。

程嫣慢悠悠地收起自己的劇本，像是看不下去地嘆了口氣，笑著說：「臺詞都能錯發(fā)，好歹這也是大制作，別讓青闕妹妹覺得我們是用ai發(fā)電的戲啊?！?/p>

她語氣輕柔，聽起來像是在幫忙打圓場，卻讓所有人的視線，剛好停在言芷臉上。

言芷下意識抿了抿唇，沒說什麼，只低頭看自己手中的紙。

那一頁臺詞，的確有幾句——她昨天明明練過的——現(xiàn)在卻完全不在手里這份本子上。

「我的是舊版？」她低聲問。

場記走過來掃了一眼，點頭：「這是第一周讀本的草稿，你那份可能是昨天導(dǎo)演列印的，還沒來得及更新?！?/p>

「那……」她剛要問該不該換，導(dǎo)演那邊又喊了一句：

「這幾段還是有錯，誰把冷門版本同步到內(nèi)部y碟去了？傳到網(wǎng)上怎麼辦？」

這句話立刻讓助理制片猛地抬頭：「導(dǎo)演你是說……已經(jīng)被外傳了？」

場內(nèi)頓時更亂了。

程嫣坐在座位上，低頭刷著手機，忽然語帶無意地說：「最近很多狗仔在偷拍劇組外場吧？聽說某個演員的試裝照也被流出去了，好像是……青闕？」

她語氣輕巧，像是提問，也像是試探。

言芷猛地抬起頭。

那一瞬，所有關(guān)於剛才自己站在鏡頭前的畫面，突然像失控的快門一樣亂閃起來。她記得有幾個人圍在一臺筆電前，討論畫面b對；也記得有位剪輯說攝影資料拷貝時出現(xiàn)重名檔……她本不該留意那些細節(jié)，但此刻，每一格畫面都像是警報。

「應(yīng)該沒那麼夸張吧，現(xiàn)場不是都加密了嗎？」攝影助理cha嘴，語氣半信半疑。

「你信這行的加密？」副導(dǎo)冷笑了一聲，「八百人都能拿走備份，你信哪一個？」

氣氛開始變得不尋常。

言芷垂下眼，悄悄把自己那份舊本折起來收進包中，手指卻緊緊攥住了封皮。她明白，這里不是她可以多問的場合——但那句話、那幾幕畫面、程嫣那像是開玩笑的話，全都如同一層不安的y影壓在心上。

——這里每個人都演得很好，連笑話都像刀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