言芷b鬧鐘還早醒來,天還未亮,像是有什麼東西早已在她心里等著。
她沒馬上起身,只盯著天花板,聽著遠處車輪與場務(wù)器材碰撞的聲音,像某種從現(xiàn)實b近的節(jié)奏。
她想說點什麼安慰自己,卻只能低聲問了一句:
「今天……我還能像昨天那樣嗎?」
攝影棚外天還未全亮,已經(jīng)有場務(wù)在卸設(shè)備。言芷打著卡,穿過一長條走廊,手里握著保溫杯,掌心微sh。
進組第一天,她特意挑了最素的一套衣服:灰se開衫、淺褐長k,連妝也化得淡。她知道沒人會因為今天的妝感記住她——但她還是希望,至少不要因為「太刻意」被誰記住。
休息區(qū)人不多,化妝師邊翻手機邊打哈欠,連招呼也只是點了點頭。她坐到角落那張空椅上,把包放好,開口說了句:「我先補點粉底就好。」
沒有人回她,但桌上已經(jīng)推來了一盒簡易化妝盤,像是既定程式的一部分。
她低頭補妝,順手翻出摺疊本子看劇情分場。
——青闕第一次正式出場,與門人問罪,寒煙未現(xiàn),只聞其聲。
那是一場青闕被孤立的戲。
她心里泛起一點奇妙的錯位感:現(xiàn)實中的自己,也是被擺進這場戲的「新面孔」,幾乎無人熟悉,也無人歡迎。
補妝完畢,導(dǎo)演助理從遠處招手:「青闕,棚一來了,準(zhǔn)備入場。」
她站起身,順手把化妝盤推回桌中央,輕聲說了句:「謝謝?!?/p>
沒人聽見,她也沒打算讓誰聽見。
攝影棚1的門推開時,一gu冷氣伴著燈光撲面而來。
她剛踏入那片空間,就停住了腳步。
燈光沉靜,映出一座座未完工的假山與石橋,遠處掛著幾盞昏h燈籠,還在晃動。地面鋪了仿舊的青磚,一道木門虛掩著,門後是一張空椅,椅上擺著一盞沒有點亮的油燈。
那一刻,她竟懷疑自己是不是穿過了什麼。
空氣里有香,有光,有難以形容的靜——像是某場大夢的開場,像是有人在等一句從未說出的對白。
她站在棚邊,手不自覺抓緊了衣角。劇本里的場景,她讀過無數(shù)遍,可當(dāng)那場景真實出現(xiàn)在她眼前時,仍舊像是在t驗一種時間錯位的失重。
她眼前浮現(xiàn)出一個名字——青闕。
她感覺到那個人正在靠近,從記憶深處一步一步走過來。
就在那瞬間,一道聲音打破了所有的沉默。
「青闕,走這邊,先踩一次機位?!?/p>
導(dǎo)演助理的聲音不大,卻像一塊石子丟進湖心,將她的意識從角se里猛然拉回。
她怔了怔,眨了眨眼。
言芷。
她是言芷,不是青闕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