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年少時的我們都以為來得及,可誰又知道,時間是如此殘忍的一把刀?!?/p>
2025年|夏
被黑夜籠罩的小島,海岸邊西側(cè)的沙灘上隱隱閃爍著細小淡藍se光芒,遍布整個海岸線。
一片寂靜中,唯有一間叫「三分之一」的酒吧人聲鼎沸,嘈雜喧鬧的氛圍顯得格外突兀,熱鬧得像三個少年拼湊出來的夢。
酒吧的裝潢混搭復(fù)古感和海島風(fēng),漂流木、玻璃瓶與彩se燈串點綴其中,因為能從窗戶看到完整的一片海,也有許多觀光客慕名而來。
「老板,默宇在哪啦……」喝到醉茫茫的熟客將整個身t壓在吧臺上,一手指著空著的舞臺抱怨,卻依舊握著酒杯不放,完全一副醉鬼姿態(tài),東倒西歪。
「今天怎麼沒見他上臺唱歌?他那首…那首叫什麼來著?」
杜海聲被熟客的大聲嚷嚷吵得有些頭疼,連忙給他倒?jié)M酒,掩住眼底的疲憊笑道:「默宇今天休息啦!」
清脆的門鈴聲響起,一聲慵懶地話語打斷了兩人的對話:「誰說休假就不能來喝酒?。俊?/p>
沈默宇穿著有些褶皺的黑se高領(lǐng)毛衣走進酒吧,即使天氣炎熱,他依舊套了一件厚外套,脖子上掛著一條些許破舊的紅圍巾,周圍人早已見怪不怪了。雖說帶著笑意,可狀況顯而易見的糟糕,凌亂的發(fā)絲隨意搭在額前,烏黑眼圈高掛在眼下。
他徑直走向吧臺,沒跟任何人打招呼,漫不經(jīng)心地拿起酒杯一飲而盡。
「沈默宇。」杜海聲不贊同地盯著他喝酒的動作,再看到他又想倒酒時下意識伸手去擋空掉的酒瓶,深棕se的yet從杜海聲的手背流下,他無奈嘆了口氣。
「我好後悔當(dāng)初答應(yīng)你們說店里的酒隨意喝喔?!苟藕B曧樖帜眠^沈默宇手中的酒瓶舉高,小聲抗議。
「為什麼?怕我喝到掛是嗎哈哈哈?」沈默宇沒心沒肺地笑著,不再伸手去奪酒瓶,整個骨頭軟下來倚靠在吧臺邊緣。
「白癡喔,別亂講話。其實……我後悔的也不只這件事?!苟藕B曂蚓瓢山锹淞艚o客人的涂鴉板處,那里被畫的雜亂,卻有一行字十分醒目,讓人一眼就注意到。
“你從不說ai我,是因為不ai嗎?”
那是兩年前沈默宇寫上的。
「如果當(dāng)初沒介紹林木森那個王八蛋給你認識就好了?!苟藕B曆銎痤^看向吧臺燈光,散發(fā)著昏h的暖se光。他的嘴唇囁嚅著,千言萬語到嘴邊,卻只剩一聲嘆息。
林木森是杜海聲國中時就認識的好朋友,也是他最不該介紹給沈默宇的那個人。
至少現(xiàn)在的杜海聲是這麼想的。
「傻子才等他,我早釋懷了。而且就算你不介紹我們也還是會認識啊,畢竟同班又同寢室?!股蚰顝姄纹鹨荒酀男θ荩种阜锤泊昱?。兩人不約而同望向吧臺內(nèi)的小板子,那是三人一起動手釘上的許愿板,上頭貼滿了客人留下的便利貼。
板子的最角落,是那張泛h的舊照片。照片里三個人站得很近,笑得很不像現(xiàn)在的他們。
三人本以為這只是一場青春期的叛逆狂歡,誰都沒想到這是一場誰也止不住的下沉,如果時間可以停止,他們想必都想永遠停留在高二那年夏天。
……
2020年|烈夏
那天是開學(xué)前的一周,沈默宇拖著行李走進宿舍,他穿著寬松的黑t短k,帶著一張沒心沒肺的笑臉,行李少得可憐,枕頭是借的,連棉被都是學(xué)校發(fā)的那條薄灰毯,肩上背著吉他,給人一種落魄藝術(shù)家的感覺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