人影（第3頁）

書蘊愣愣地望著她的背影，心中浮起一gu難以言喻的不安。霞凌剛剛那一瞬間的表情，就像在拼命找藉口蓋過真相一樣。

書蘊還來不及多說什麼或追上去，班導便剛好走進了教室。

她只好暫時收起心事，快步迎上前，小聲向班導說明霞凌身t不舒服，先去保健室了。

班導聽完後，臉上浮現(xiàn)一種難以言喻的表情—不算驚訝，也不算關(guān)心，更像是某種壓抑已久的疲憊。

書蘊默默地想，老師大概對這個班也早就頭痛不已了吧。畢竟出事的是自己班上的學生，無論他們之間有多疏遠，壓力最後都還是會落在導師身上。

班導沒有多說什麼，只是點了點頭，便走上講臺，開始照常上課。

從雨霏出事到現(xiàn)在，班導始終沒有對全班公開談過什麼，哪怕只是提醒、安慰，或是一點點的哀悼。

書蘊覺得他應該是不想惹事上身吧。

書蘊是了解的，現(xiàn)在的學校，應該說教育環(huán)境。老師一不小心就會被學生投訴，甚至遭到惡劣攻擊。多說一句話，都可能被放大解釋。

也許沉默，才是最安全的選擇。

霞凌獨自走到保健室，推開門時，一gu熟悉的藥水味撲鼻而來。

她對著保健室的阿姨小聲說：「我生理期來了……有點不舒服，想躺一下?！?/p>

阿姨抬起頭看了她一眼，眼神沒有質(zhì)疑，反倒多了幾分理解。多年下來，她早已熟悉學生的各種理由。太常來的孩子，她總會多聊幾句，勸他們回去上課—不是責備，而是一種耐心的關(guān)心。

霞凌和雨霏以前就是那種「偶爾會來避風頭」的?？?，尤其在心情差或考試前後，總會藉著各種名義，來保健室待上一陣子。

自從雨霏出事以來，這是阿姨第一次見到霞凌。

她沒有多問，只默默打開柜子，拿出一個熱水袋遞給她：「來，拿去暖一下肚子。床那邊有空位，去躺一會吧?！?/p>

霞凌接過熱水袋，輕聲說了聲謝謝，便走進床位區(qū)的簾幕後。她坐在床邊，一只手緊握著溫熱的水袋，一只手撐著額頭，閉上眼。

這里安靜得幾乎聽得見自己的心跳聲。

就像以前她和雨霏一起窩在這里偷懶時一樣，只是這次，身邊空了一個人，靜得幾乎令人窒息。

她睜開眼，無意間望向窗外。

一個身影從教學樓邊閃過。霞凌怔了一下。

是曾茹茹。穿著便服、背著書包，步伐急促，頭也沒抬，像是來拿什麼東西，又像是刻意避開誰的目光。

她不是被停學了嗎？為什麼會出現(xiàn)在這里？

那一瞬間，腦海突然閃過昨天離開警局時的畫面：曾茹茹站在梅小露身邊，小心翼翼地迎合她的語氣與語調(diào)，那副曲意討好的模樣與她平常在班上安靜獨來獨往的樣子，根本判若兩人。

霞凌心頭一緊，腦中飛快地串起某個畫面

書藴曾說過，那天她追著雨霏去了花園，遠遠地看到一個穿著制服的nv生，站在一旁，好像在偷聽。

那人……會是她嗎？

如果那時她真的在現(xiàn)場……是不是她去把花園那段對話告訴了吳僅他們？雨霏後來被圍堵、筆記本被撕，是不是跟她脫不了關(guān)系？

霞凌低下頭，心中突然浮現(xiàn)一種難以言喻的惡寒。

是她嗎？是她把雨霏推得更深了一步？