有些像控訴,也有些像尋求夸獎。她的鼻尖哼出一聲,一邊的唇角抬起,一高一低,挺看不起的表情。
“這種幼稚的卡牌,有什么不會的。沒意思?!?/p>
蔣也險些笑出聲。
上唇向下抿,極力壓住笑,托起下巴的掌根轉(zhuǎn)向,認真地問,“那么,你現(xiàn)在不和我玩,是不是怕輸?”
那對標(biāo)致的細眉,立刻豎起來。
“誰會輸給你?”
大衣衣擺一捋,坐回椅子,她的眼睛里跳動著吊燈的光,如同熊熊怒火。一把抓起手牌,轉(zhuǎn)臉看向吐牌的機器,“繼續(xù)?!?/p>
一場游戲,也能看出x格。蔣也打得隨x,有時按著“+2”、“+4”的牌不出,有時又連續(xù)打出好幾張轉(zhuǎn)向和換se的牌,簡牧晚記得頭暈,出岔,忘記他的手上還有一張萬能牌,輸了一張。
輸家要喝一杯啤酒,這是游戲規(guī)矩。
這是簡牧晚第一次輸,邊上哄聲四起。有替蔣也歡呼的,也有替她唏噓的,更多的人,大聲地起哄:“喝!喝!喝!”
牙齒咬緊,她極力維持平靜地臉se,表現(xiàn)坦然,愿賭服輸,握住玻璃杯沉重的柄,一口灌下。
酒的確可以解千愁。密匝的氣泡在喉嚨里爆裂,一開始像普通的氣泡水,沒有味道。而后,麥芽發(fā)酵的獨特氣味,重重壓下心中的煩躁。被烈x的生釀洗滌,她的臉頰迅速泛紅,爭強的勝負yu卻被酒潑得更旺。
“再來?!?/p>
這場六人游戲,變成了他們兩個人之間的戰(zhàn)斗。簡牧晚贏了,想要離開,蔣也便輕飄飄地說:“怕下一把輸給我?”,她又坐了回去;蔣也贏了,悶酒一杯接一杯地灌,平復(fù)心情,她說再來。
再來再來。
酒量本來就差,一輪又一輪,簡牧晚終于醉了,腦袋砸在桌上,咚地一聲,嚇了旁邊人一跳,又掀起一陣笑聲。
蔣也扔下牌,移交給其他人,去扶簡牧晚。
搖搖晃晃,神智被酒jg侵略,不剩多少清明。她手里執(zhí)拗地攥著一瓶喝空的野格,踉蹌地向棚外走去。
冷空氣撲面,稍微清醒一些,用力地推開搭在肩膀上的手,把酒瓶塞到他的懷里,不依不饒:“你……你輸了。你要喝。”
“哪里輸了?”
“你手里還剩一張綠牌……但是,我有一張綠加四,一張改se牌,一張數(shù)字牌。”站不穩(wěn),但她還在算,“你輸定了。”
蔣也晃了晃瓶子,“但是沒了。”
“胡說。”她奪過來,往嘴里倒,語氣不忘記附加輕蔑的鄙夷:“你就是想耍賴。你這種人……哼,我太知道了?!?/p>
淅淅瀝瀝的酒ye,從瓶口滴下。她立刻閉上嘴,包在唇齒間,努力睜開眼睛,指了指,手指差些要戳進嘴里。
蔣也好笑地盯著她:“現(xiàn)在是真正地沒了,不算我耍賴?!?/p>
其中的笑意,被簡牧晚錯誤地捕捉,曲解成一種戲耍的嘲弄。
今晚輸給他幾次,靠酒jg按捺的焦躁,此刻,隨著零點沖上天際的煙花,尚未綻開前,刺耳的尖嘯,一起爆發(fā)。
她拼盡全身力氣,拽住他的衣領(lǐng)。酒jg以下,人類的劣x因子被全數(shù)激發(fā)。她想打他一頓,或者,狠狠地罵他。但是嘴里裹著懲罰,有礙發(fā)揮。
想也沒想,齒背撞開他的嘴唇,把作為懲罰的、溫?zé)岬牧揖疲蒙囝^,恨恨地頂了進去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