侍應生開始收拾桌上碗碟,陳蘿芙的羅宋湯還剩半碗,他詢問是否要撤走,好幾聲,沒有得到她的回應,只一昧低頭看手機。
“小芙?”陳昱洲喊她。
她后知后覺抬起頭:“……不要了,謝謝。”
g凈的桌布疊成規(guī)矩的三角,掖在透明玻璃杯中。
見她又低下頭去,眉眼認真,不知在做什么。陳昱洲心中起疑,夾著醋味探身:“在看什么?”
“報課?!彼e起手機,高興地分享,“喏,沒想到吧,我一個小號還有人關注呢?!?/p>
陳昱洲掠過那些對話內容,唇角定格在一個譏誚弧度,眼光了然,在手機移開時,恰當地壓下。他誠懇勸道:“小芙,你當心被騙。我看他這個口吻,不像關注你,倒像是賣課的?!?/p>
陳蘿芙收回手機:“不會吧……”
“他說一直跟著你練習,為什么今天才關注你?”
她怔了怔:“對哦。”
他起身,坐到她旁邊。拿過手機,“你看,他說了那么多,最后一句,還是讓你去上課?!?/p>
陳蘿芙癟了下嘴,不敢告訴他自己已經交錢報名了。
“不要和他聊了,”他流利地點擊移除粉絲、舉報、拉黑,再將手機還給她:“休息好了嗎?走吧?!?/p>
她看了看手機,咕噥兩聲收了起來。
那頭,咖啡館吧臺里,陳抒白看向消息前面跳起的紅se感嘆號,視線靜靜地移向右邊。
十三號撓頭:“怎么會被拉黑呢?”
他寫:像賣課的。
“像嗎——像嗎?”十三號仔細審視,咽了咽口水,“說明,我每天都在努力賣蛋糕,話術已經深入日常,你要給我漲工資?!?/p>
陳抒白沒理他。
陳蘿芙是一個執(zhí)犟的人。哪怕被騙了,也要一探究竟,看看蒙騙自己的是什么。
所以,即便認為是騙子,她也會點進上課鏈接。
見他不講話,十三號打量幾眼,“白哥,我們還要在這個咖啡館g多久?這陣公關風,過幾周該冷下去了,暨城所有的店面都要面臨轉型。”
紙上留下兩個字:再說。
十三號:“你不急,陳總可急。他們夫妻打擂臺,現在是要分家的?!?/p>
陳抒白搖了搖頭。
燥熱十幾天,一陣驚雷劈過,暨城迎來一場暴雨。航班延誤,陳昱洲將陳蘿芙送過廊橋,便要趕去轉機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