陳蘿芙向他皺了一下鼻尖:“不要?!?/p>
水龍頭擰開,浸過鮮neng的水芹菜,她低著頭,披散在肩后的頭發(fā)垂過一綹,擋在臉側。
棉拖鞋離開廚房,又很快回來,停在身后。頭發(fā)被向后抓去,清洗的動作停頓,她向后看,陳昱洲輕柔地捧著它們,束成一gu低馬尾。
她笑:“謝謝哥?!?/p>
待她轉(zhuǎn)過頭,認真地洗菜,陳昱洲緩慢地低下頭顱,嘴唇觸碰g燥的發(fā)尾。洗發(fā)水是從前,她親自調(diào)的味道,黑醋栗。他其實并不喜歡,這是一種很y的味道,沒有花與果香的甜美、柔軟,聞起來像雨后的一截木頭,且堅韌。
這不符合他對于陳蘿芙的期望,卻又值得癡迷。
“……嗯?”
覺得后背有一些癢,陳蘿芙困惑地回頭,見他認真地掐著一根頭發(fā)說,“白頭發(fā),替你扯掉?!?/p>
她點了點頭,再一次轉(zhuǎn)回去。
陳昱洲著迷地t1an了一下她的發(fā)尾,松開頭發(fā),拿起刀具木板,料理清洗好的蔬菜。
刀刃長久不用,變鈍,他從櫥柜取來一只碗,倒扣在手中,碗底打磨,發(fā)出刺耳的聲響。
呲啦,呲啦。
陳蘿芙手抖一下,折斷一根葉子。
聽見磨刀的聲音,她感到胃袋開始痙攣,后背滲出冷汗,難言的恐懼蔓延在心里。
好在,磨刀聲并未持續(xù)太久。陳昱洲照光b看一眼,開始切r0u。
刀鋒利落,r0u片得極薄。
她松了口氣,將洗凈的菜放在濾盆里,擦了擦手,坐在廚房門口陪他。
今日晚飯,兩菜一湯。一道芹菜r0u絲,一道番茄炒蛋,配一碗湯sen白的鯽魚豆腐湯。
似乎經(jīng)常下廚,陳昱洲動作純熟,沒有等待很久,菜與湯一齊端上餐桌。在燈罩下的h光,騰升溫暖的熱氣。
陳蘿芙盛了兩碗飯。
遞過去,他沒有接,反倒只是直直地看著她,眼圈慢慢地紅了。
“哥?”她手足無措,不知先放下飯,還是先去ch0u紙。
“沒事?!彼剡^神,雙手鄭重地接過碗。眼淚拽出一道痕跡,在他似悲似喜的臉上,顯得古怪詭異。
他邊哭邊笑著,抬起手,擋住興奮的狂喜,“抱歉,我只是等這一天等得太久了?!?/p>
以為他觸景生情,一時感懷,記起她成為植物人獨自吃飯的場景,心里難過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