蕭縱掃了一眼,沈知聿特意送過來的酒,自然是好東西,可他的注意力卻都被那只端著酒杯的手吸引了。
素白,修長。
卻因為端著紅酒,被度上了一層朦朧的血色。
像極了蘇姚那只血肉模糊的手。
指尖不自覺攥緊,心臟也跟著顫了一下,他現(xiàn)在都想不明白,蘇姚為什么會對自己下這種狠手。
他知道蘇姚討厭禁閉,可這次只有一宿,幾個小時而已,何必鬧成這樣?
她明明是個很怕疼的人。
思緒有些恍惚,蕭縱不自覺想起蕭茵出事的那天,把蘇姚救回來的時候,她渾身是血,怕得發(fā)抖,問他自己是不是要死了。
他對蘇姚從不上心,兩人之間的事也記不得多少,可那個場景,他卻記得很清楚,以至于現(xiàn)在想起來,他都能清楚地記得蘇姚眼角的淚水,后來無數(shù)個夜里,他都忍不住摩挲她腿上的傷疤。
一下一下,又一下。
可從什么時候起,他沒再碰了呢?
甚至連提起都不愿意。
“少帥回神了,”
耳邊響起褚英的聲音,他再次被打斷了思緒。
褚英賤兮兮湊過來,“看得這么入神,要不要把人帶出去?我看這徐大班一定會比你家里那個懂事。”
蕭縱沒理會他的誤解,接過了徐麗華的那杯酒。
早上的情形卻再次浮現(xiàn)在腦海里,是蘇姚推開他手的樣子。
端著酒杯的手不自覺收緊,這是蘇姚第一回推開他。
“我就是……怕弄臟少帥的衣裳?!?/p>
沙啞的嗓音在耳邊回響,他指尖越收越緊,蘇姚什么時候在意過這些東西?
他們最沒皮沒臉的那些日子,幕天席地的都折騰過,弄臟的衣裳還少嗎?
別說衣裳,車?yán)锒寂K了多少回?
現(xiàn)在忽然說,怕弄臟衣裳了……
不在乎誰想管你……
陳施寧詛咒般的話再次響起來,激得人滿心煩躁,他仰頭一口氣灌下整杯酒,心情卻沒有半分平復(fù),反而越發(fā)混亂,他隱約有種預(yù)感,有些事情脫離自己的掌控了。
蘇姚,蘇姚……
“少帥,酒不能這么喝?!?/p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