紙條家書
深夜,三一門。
位于中庭西北側(cè)的房間,燈火明亮,哪怕時(shí)隔多年,這里依舊不沾灰塵,似常有人來打掃。
一襲白衣的姜漠,束著長發(fā),盤坐在蒲團(tuán)上。
打坐良久,他才微微睜開雙眸。
那踟躕、猶豫的情緒,透過墻體傳入屋內(nèi),模糊的身影,在門外不知所措。
“哪位?進(jìn)來吧。”
得到姜漠的許可,一個(gè)留著寸頭黑發(fā),五官俊明的青年,越過門檻而入。
他神色悲愴,手上揣著一張緊皺的紙條,清瘦的身體在止不住地顫。
“師叔這是弟子收到的消息,請您過目?!?/p>
諸葛煜淚水在眼眶打轉(zhuǎn),顫顫巍巍地遞來。
枯黃的紙條,沾染著灰塵,硝煙味和暗紅血跡,如附骨之疽,揮之不去。
“去往戰(zhàn)場守護(hù)家國的師兄長輩們回不來了,嗚嗚嗚!?。 ?/p>
諸葛煜跪在地上,失聲憾哭。
姜漠接過紙條,緩緩攤開,一列又一列熟悉的名字,映入眼簾,看得他心情沉重,很不是滋味。
這些門人,不乏他的舊識,多數(shù)是左若童早年收下的弟子。
修為尚可,哪怕抵至二重,但在浩瀚殘酷、槍林彈雨的戰(zhàn)場中,還是太過于渺小。
根本就無法抵抗戰(zhàn)爭機(jī)器的碾殺,面對接連不斷的爆破、掃蕩、空襲,終有力竭身亡的時(shí)候。
望著字條上的12道名字,姜漠心情沉重,微微嘆氣:
“我怎么稱呼你?”
“弟子諸葛煜”
青年傷悲地哽咽著,死去的人中,有幾位常年教導(dǎo)他修行,切磋的師兄。
每每想起,淚水就不爭氣地流下來了,面對這滔天的家國仇恨,所帶來的慘烈變故,他近乎崩潰。
“小諸葛人之一死,或輕于鴻毛,或重于泰山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