她除下帷帽,兩頰像抺了脂胭一樣紅通通的,額上全是汗水,拿出青梅,咬了一口,酸到面孔皺成一團(tuán)。
元昀佑也是渾身汗水,衣衫sh透。
他拿出汗巾抺了下臉,望了她一眼,嗤笑一聲,「酸到這樣,有什麼好吃?」
「確實(shí)不好吃,還酸到發(fā)苦。」她曲起雙膝坐在樹下,伸了下舌頭。
說著又咬了口,模樣痛苦的將其咀嚼再吞咽。
元昀佑轉(zhuǎn)身走向河邊洗了個臉,水珠沿臉頰滑下,他隨意以手袖抺臉。
他不明白她奇怪的舉止,但也不想去了解,反正他們很快就會分道揚(yáng)鑣,不再有交集。
他們趕了三天路,總算看到了遠(yuǎn)方的白玉山。
白玉山峰常年積雪,即便炎炎夏日,依然如此,白城的氣候也b京城低上一些,所以皇上每年都來這里避暑。
現(xiàn)在南g0ng羽、夜霆和一眾閣主都留在白城,幸而他們?nèi)ド籴?,不?jīng)白城,而是走相鄰的川城。
「後天應(yīng)該可以進(jìn)川城了吧。」已近h昏,她催馬上前問道。
「不,我們不進(jìn)城。」元昀佑指了指前往川城的另一邊分岔路,「我們明早從森林穿過去,會快很多?!?/p>
蕭九霓這才明白,為何他說八天能到少岐山的山腳。
「這條路要走多久?」
「兩天。」
「那我們睡在哪?」
「現(xiàn)在是夏日,席地而睡就可以了?!顾渎暤溃瑹o視她的一臉錯愕。
「可以走官道嗎?我不介意晚一點(diǎn)到?!顾龥]有預(yù)計(jì)要在野外露宿,什麼也沒有準(zhǔn)備。
「我不是來陪你郊游的?!乖烙诱f完一夾馬腹,駕馬往右轉(zhuǎn)往小徑,前往今晚落腳的小村莊。
蕭九霓一臉無奈的望著遠(yuǎn)去一人一馬,默默地懷里拿了一顆青梅,漫不經(jīng)心的咬了一口。
又酸又苦澀的味道讓她眉頭緊皺,她把青梅往地上用力一扔,追上他去。
從來,她喜歡甜,討厭酸。
每個人都以為她喜歡酸,溶月每次買糖也替她會買一包腌漬青梅。
沒有b吃又酸到苦澀的東西,更讓她討厭。
但只要每次一遇到害怕或討厭的事,她都會吃一口酸,就覺得其他事沒那麼難受。
第一次和南e後,她坐在自己的床上,無聲地吃了一盤山楂。
在媚閣的教授各種房術(shù)時,她更覺惡心到不得了,但她必須學(xué),更必須做到最好,她連武功都不會,她沒有第二條路可以選,那時她就開始吃酸。
酸,遏止她的惡心,讓她望著銅鏡中的自己,不會作嘔。
十年來,她做著b不得已的事,吃著最討厭的食物,藉以提醒自己,無論如何都不要屈服,不能放棄,即使她的力量多麼微弱,即使她的仇人多麼高大,她也絕不怯懦放棄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