程月寧也不催促,就盯著他,等著他回答。
程長冬咬了咬牙,“是我一個同學(xué),她她家里出事了。她爸爸修水渠的時候,掉河里了,沒救上來。她媽媽一著急就病了,現(xiàn)在還在醫(yī)院,等著救命錢?!?/p>
他說著,眼圈跟著紅了,“我我看她實在太可憐了,就想著幫她一把,就和她一起趁著快過年了,去鄉(xiāng)下收點東西,再拿到黑市賣,賺點差價?!?/p>
他猛地轉(zhuǎn)身,看向后排的程月寧,“姐,我們也沒想做什么,就賺到醫(yī)藥費就收手,誰知”
他本來說的挺理直氣壯的,可對上程月寧冷沉的目光,說不下去了。
程月寧看著程長冬心虛又自責(zé)地低下頭,抬起手來。
程長冬緊閉上眼睛,等著挨打。
他直到被抓,才意識到自己犯了什么樣的錯誤,覺得自己確實該打,應(yīng)該讓月寧姐狠狠打他一頓,把他打醒,打得長記性。
然而,程月寧的手是落下了,卻是摸了摸他的頭。
“你有一顆赤子之心?!?/p>
程長冬不敢相信地猛地抬起頭來,眼圈紅紅地喚一聲,“姐”
程月寧依舊用溫各的口吻說道:“但你用錯了方法。”
程長冬縮了一下頭,耷拉著腦袋。
他多希望月寧姐能狠狠罵他一頓,而不是這樣溫和地說他。月寧姐越是這樣說,他就越是自責(zé)。
“這么大的事,不是你們這些孩子該抗的。背負超出能力范圍的事,非但解決不了你們當下遇到的困難,反而讓你們陷入更深的困難?!?/p>
程長冬幾乎把頭低到胸口了,“對不起。”
程月寧這時的語氣才變得嚴厲,“你該說對不起的人不是我,而是你自己,這是你對自己的不負責(zé)。”
程長冬喃喃地辯解,“我、我們也是沒別的辦法了?!?/p>
程月寧這時才把手豎起來成刀,打在程長冬的頭頂。
“不,你有。”她語氣越發(fā)的嚴厲,“你都沒有試著向身邊的大人求助?!?/p>
程長冬抿著唇,“小敏她需要一百多塊的醫(yī)藥費?!?/p>
那可是一大筆錢,頂一個工人兩個月工資了,家里現(xiàn)在條件好,也不可能借給小敏家那么多錢。
程月寧輕嘆一口氣,“如果你告訴大伯,大伯應(yīng)該會教她怎么去申請喪葬費,具體多少我不知道,但絕對不止一百多。”
程長冬猛地抬起頭來,不敢置信地盯著程月寧。
“還、還能申請喪葬費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