程月寧抬起手腕,看了看時間,“大伯娘,你快去上班吧,時間來不及了。”
“我送你回去。”大伯娘著急地去推程月寧。
程月寧按住她的手,“我自已能回,你不用擔(dān)心我了。再不去,就扣工資了?!?/p>
程月寧都這么說了,大伯娘才匆匆離開。
看著她走遠,程月寧曬了一會兒太陽,才搖著輪椅,往回走。
與此同時,蘇若蘭前往火車站,接一行人下了車。
火車鳴笛聲刺破站臺的嘈雜。煤煙味混雜著人群的氣息,撲面而來。
宋母和宋秋梅提著大包小包,隨著人流擠下了車廂。
兩人身上是中規(guī)中矩的藏青色確良褂子,在車上擠得有些皺巴,灰撲撲的,透著一股風(fēng)塵仆仆的土氣。
宋母一站穩(wěn),就開始四下張望,嘴里罵罵咧咧。
“那個程月寧呢?死丫頭跑哪兒去了!都打電話通知她,今天咱們到,接個人都不知道早點來,一點眼力見都沒有!”
她的嗓門又高又尖,引得旁邊人側(cè)目。
“就這樣,她還想做我們老宋家的兒媳婦,呵!我看她就是欠收拾,這樣怎么伺候時律!”
她不滿地啐了一口,扯了一把東張西望的宋秋梅。
“有娘生沒娘養(yǎng)的東西就是不討人喜歡,讓她辦點事兒就推三阻四的。早前讓她把她那個哥介紹給你,親上加親多好。她倒好,死活不樂意,把她哥當(dāng)成什么寶貝疙瘩了!”
宋母想起舊事,更是氣不打一處來,說到最后,她一臉的幸災(zāi)樂禍。
“結(jié)果呢?還不是個短命鬼!”
旁邊的宋秋梅立刻搭腔,臉上帶著一絲慶幸的刻薄。
“就是,媽,還好當(dāng)時沒成,不然啊,我現(xiàn)在不就成寡婦了嘛!”
“哼!說不定,就是因為這事兒沒成,她哥才短命!”
宋母又罵了一句,沒有人接站,她更是煩躁。
不遠處,蘇若蘭捏著一張黑白照片,與站臺上來來往往的人臉比如著。
終于,她的目光定格在那對母女身上,眉頭幾不可查地蹙了一下。
一股嫌棄感涌上心頭,但她很快壓下心底這點不適,臉上揚起淡然的微笑,這才邁步,朝著那對母女走了過去。
他們還在伸長脖子四處張望,試圖在攢動的人頭里找到宋時律或者程月寧的身影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