一抬頭,才發(fā)現(xiàn)自己竟不知不覺又走到了蕭懷笙生前開的那家甜品店附近。
她站在路口,遠遠地看著落了閘的甜品店,空空如也的店舖,顯得格外荒涼。
走神之際,韓沫聽見悉悉索索的腳步聲,她下意識回頭,只見一個七八歲左右的小nv孩,穿著鮮粉se的裙子,綁著兩條可ai的麻花辮,正在不遠處一蹦一跳地踩著地上的落葉。
八月末,頭頂?shù)拇髽淙匀磺嗍[翠綠,與地上零零丁丁的枯葉形成鮮明對b。
韓沫想起小時父母尚在的時候,她最喜歡在秋日里牽著父母的手,一蹦一跳地走在和河畔小路上,將地面的落葉踩得喀嚓喀嚓作響。
已經(jīng)是許久許久以前的事了。
韓沫回神,往小nv孩身後看去,卻不見小nv孩的大人。她眉頭微蹙。
誰家的小孩子四處亂跑啊。
眼看小nv孩已經(jīng)蹦蹦跳跳地走到了馬路中央,韓沫的眉頭越發(fā)緊皺,「這也太危險了。」
正要上前把小nv孩拉回行人路上,余光卻瞥見拐彎處高速駛來的私家車。
「小心——」韓沫驚呼出聲。
幾乎是下意識地,韓沫三兩步跑上前拉住小nv孩的小手,將她往行人路上拉回去,然而自己卻因慣x往前跌。
後方已傳來引擎的轟鳴聲,頭上的鴨舌帽遮擋了視線,韓沫看不清後方,等她回頭看之時,私家車已經(jīng)駛到了距離她不到幾米之處。
韓沫甚至看不清私家車的模樣,車頭白得刺眼的燈光照得她睜不開眼。
韓沫挪不動腿,也沒有逃跑,心里十分清楚,不過是那不到兩秒的瞬間,誰也逃不過的命運。
她呆呆地站在那里,恍惚間,好像看見蕭懷笙順著那道刺眼的白光一同而來,依舊笑得慈祥,望著韓沫,眼里柔和又心疼:「傻孩子,不過大半個月沒見,你怎麼瘦了這麼多?」
韓沫蒼白的臉上忽然就揚起了笑容:「蕭nn,你來接我嗎?」
「砰——」
韓沫纖瘦的身軀終究還是撞上了私家車,強烈的沖擊撞碎了眼前的幻影。
她等不到蕭懷笙的回答,就被車子猛烈的撞擊甩到半空中,又重重的落下。
「嘎——」是尖銳刺耳的煞車聲。
韓沫靜靜地躺在柏油路上,望著發(fā)白的天空,耳邊小nv孩的驚呼聲從無b清晰變到逐漸模糊,最後一片寂靜。她的世界變得如此的寧靜,然而這種寧靜并不讓人心慌,相反,她忽然變得很平靜而安心。
鮮紅的血染滿了柏油路。
好奇怪,一點也不痛。
一點兒也不痛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