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當初死心塌地要嫁的人是她,現(xiàn)在厭煩到不愿看一眼的也是她,就算楊懷遠是個物件,那也不能在這個時候說扔就扔?!?/p>
皇家的名聲就這么糟踐,遲早會出大問題。
顧悅低聲道,“皇祖母,父親尚公主已經(jīng)是一步登天,可他心比天高,早就忘了來時的路,母親看著他一點點爛掉,然后徹底厭惡割舍,又有何錯?”
她可不是要替長公主在太后面前周旋,就只是單純的,想看楊懷遠,眾叛親離,而已。
等到顧悅再次回到楊家的時候,楊老太爺?shù)倪z體已經(jīng)經(jīng)過屬纊、復禮等儀式,遷至正廳,設奠立帷了。
因為在楊家地方不大,所以辦得極簡。
孝子孝孫都要朝夕哭奠。
顧悅雖然是郡主,可到底也是孫輩,所以該有的禮節(jié)還是做足了。
靈堂上,別管真心假意,眾人的神色都帶著幾分凄慘,而且哭聲震天。
特別是楊婉儀,連續(xù)哭昏過去幾次,一副哀慟到心死的模樣。
快到傍晚時,一個大耳和尚帶著十幾個僧人入了府,架勢十足。
楊懷遠迎了上去,客套道,“有勞大師特意前來?!?/p>
這些年因著太后信佛,所以很多世家貴族在白事上都會引入誦經(jīng)的儀式,楊家自然也不例外。
顧悅抬眸看過去,瞧著很是面生,低語道,“哪里請的和尚?”
“郡主有所不知?!倍蛉斯蛟陬檺偵磉叄『寐牭搅诉@句話,低聲解釋道,“那為首的大和尚是京郊報恩寺的普渡師父,與婆母是同鄉(xiāng),以往家里有什么事,也是請他過來?!?/p>
顧悅點了點頭。
“節(jié)哀。”普渡在與楊懷遠寒暄幾句之后,特意走到楊老太太面前,低聲勸慰,“人總有一死,如今老太爺也不過是提早脫離苦海。”
“不妨事的。”
楊老太太被這接二連三的事鬧得不開心,這會強打起精神來說了幾句話。
“老頭子死了,這府里頭也不安寧,我這心里頭,真是舒坦不了。”
普渡擔憂的神色一閃而過,只道,“待會為府里誦經(jīng)祈福,都會好起來的?!?/p>
不遠處的顧悅瞧著這一幕若有所思。
這和尚似乎很是關心楊老太太,難不成其中還有什么隱秘不成?
誦經(jīng)前,普渡特意四下走了一圈,在經(jīng)過顧悅的時候突然停住了腳步,眉頭緊皺,有些意外又極其厭惡地看著她,表情頗為一言難盡。
“當年老衲不是與諸位說過,此女命格太硬,刑克父母祖輩,而且還會給家族帶來災禍,所以特意讓你們將這孽障送遠些,為何如今會在這里出現(xiàn)?”
“大師慧眼如炬,時隔多年都能一眼認出我來?!?/p>
早在普渡走動的時候,顧悅就已經(jīng)起身,這會只是瞧著他,冷聲開口。
“今日才知道,原來那些年受的苦都是拜大師所賜,大師隨意插手因果,就不怕業(yè)障纏身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