這家伙嘴里哼的調(diào)子,是陜北民歌《騎白馬》,不過這個版本現(xiàn)在會唱的人少了,不過根據(jù)這個陜北情歌小調(diào)改編的《東方紅》,大家是耳熟能詳。
家鄉(xiāng)在大海的另一面,可要走到老家,還需要再走上幾千里地。
雖然才出來不到半個月,但大圈豹還是不由自主地想家了,想念黃土高坡,想念家里的辣子,想念水盆羊肉,羊肉泡饃,還想家里兩個光屁股的小娃娃,爹娘,老婆!
“豹哥,bb機(jī)來信了,我去聽聽?!?/p>
坐在后排座上的門戶,掏出剛買沒幾天的傳呼機(jī),想要去一旁的自助電話亭打電話接消息。
“去吧!清早馬爬,別亂了陣腳,放輕松,別當(dāng)瓜慫!”
被打斷即興演唱的大圈豹,不滿意地嘆了一口氣,隨口囑咐手下兄弟兩句。
“豹哥,呃知道,這點(diǎn)事還不用排長您吩咐?!?/p>
門戶打開車門,下了面包車,隨手關(guān)門,徑直走向路邊的自助電話亭。
大圈豹順著車窗看向自助電話亭,見到門戶正在撥號,就喝了一杯檸檬茶,然后把目光轉(zhuǎn)向后車廂。
后車廂內(nèi)坐著三人,全都是他的老鄉(xiāng),全都是從黃土高坡走出來的刀客。
山東的響馬,陜甘寧的刀客,都是跑江湖的橫人。
當(dāng)年小瞧楊刀客的校長,回到南京城,也是悔恨不已,知道了啥叫窮山惡水出刁民。
不要以為陜甘寧現(xiàn)在就沒有刀客了,現(xiàn)在黃土高坡上,在刀口舔血的人并不少,只是現(xiàn)在與時俱進(jìn),不背家傳大刀拋頭露面了。
(阿咸在20年的黃土高坡,才見識到什么叫荒山野嶺遍地山大王的壯舉,也見識了幾個還靠刀把子賺錢討生活的陜甘寧刀客。)
但現(xiàn)在這些敢割自己大腿下酒的刀客們,正沒有形象地吃著豬扒包。
香江的確是富的流油寶地,只需要塊錢,就能買到一個夾著大塊豬肉,雞肉的肉夾饃。
別說延安府了,就是長安城也跟香江沒法比,長安城的肉夾饃,需要把肉剁碎了,就那一小塊,塞進(jìn)死面饃中。
可人家香江,一整塊肉,煎熟了之后,就夾在發(fā)面饃當(dāng)中,還給一塊奶油(黃油),又香又頂飽。
“豹哥,香江什么都好,就是空氣太潮濕了,洗完衣服,半天都干不了,這要是擱咱們老家,一個小時就曬干了!還沒有好吃的面條。”
坐在三排座位中的光頭壯漢,三兩口就把一個豬扒包吃進(jìn)肚子里,輕輕地打了個飽嗝,又從袋子里面拿出一個雞肉三明治,繼續(xù)吃著。
“瓜慫!吃飯也堵不上你的嘴?!?/p>
“你懂個啥,風(fēng)生水起,風(fēng)生水起,呃聽老家的風(fēng)水先生講了,啥是好地方,就是有風(fēng)有水的地方最好,為啥香江人富!”
“就是因?yàn)橄憬丝恐_叄抵oL(fēng),吹著吹著就來錢了?!?/p>
“莫怕!這趟活干完,咱們也有錢了,到時候想去那就去那!”
大圈豹喝著手上的檸檬茶,教育著手下的兄弟們,但雙眼一直都瞄著自助電話亭,看著正在打電話的門板。
“我哪都不想去,這香江是塊福地,我要在香江蓋一間大房子,把我老娘接過來?!?/p>
“豹哥,我看咱們住的樓下,就是熟食店,里面全都烤肉,燒鵝,烤鴨,今天完活之后,能不能買上幾斤,讓咱們兄弟好好開開洋葷。”
一個三明治,眨眼的功夫就被羊倌吃進(jìn)肚子中,這家伙的確是吃貨,剛吃完早飯,就惦記起午飯和晚餐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