我點(diǎn)了點(diǎn)頭,隨即便放下了車簾。
祖母曾說過,不值當(dāng)?shù)娜伺c事,多看一眼都是浪費(fèi)。
“郡王若是沒有旁的吩咐,便請(qǐng)讓開吧。”
饒淺淺見狀,立刻扯了扯歷常的袖子,泫然欲泣道:
“王爺,霍小姐這般冷淡,是不是瞧不起妾身?畢竟霍國公府門第高貴……妾身日后若是真與她成了姐妹,妾身怕……”
簾外驟然一靜。
只聽“錚”的一聲,歷常竟拔出了腰間的長劍,一劍劈開了我的車門。
“霍思?jí)簦∧阍谶@里裝什么清高?”
木屑四下飛濺,那森然的劍鋒,竟擦過我的鬢邊,削斷了一縷青絲,輕飄飄地落在了身前的錦墊上。
歷常顯然也未料到,自己竟會(huì)削斷我的頭發(fā)。
他動(dòng)作一滯,眼中飛快地閃過一絲慌亂。
他原本不過是想嚇唬我一番,
可此刻,他反倒被我眼中那一片冰冷的寒意給懾住了,竟有些語無倫次起來。
“本……本王不是有意的……你日后嫁入王府,只要安分守己,本王也不會(huì)刻意為難于你……”
我冷冷地看著他,心中忽然涌起一陣荒謬之感。
這等樣人,我當(dāng)真要嫁與他為妻嗎?
歷常的嘴還在一張一合,可他說的話,我一句也沒聽清。
我轉(zhuǎn)頭問趕車的江爺爺:“我記得,這車轅是新?lián)Q的,包了鐵皮?”
江爺爺答道:“回小姐,是用精鋼打造的,結(jié)實(shí)著呢!”
“那還等什么?”我的聲音里結(jié)了一層寒霜,“碾過去!”
江爺爺可不管前頭站著的是郡王還是公主,得了我的令,當(dāng)即便揚(yáng)鞭催馬。
馬車驟然向前沖去,我安穩(wěn)地靠在軟墊上,口中輕輕哼起了祖母從前教我的歌謠。
“我們都在努力地活著——”
歌聲未落,馬車猛地一震,外頭隨即傳來馬匹的嘶鳴與女子的尖叫。
我再次掀開簾子,便見歷常與那饒淺淺,正狼狽不堪地趴在地上,滿臉驚恐地望著我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