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當初父親納妾,你勸母親時那般通情達理,我還當你是何等賢惠,卻不想……”
大伯娘的身子晃了晃,面色慘白如紙。
我垂下眼簾,只覺得心中一片譏諷。
果真是風水輪流轉(zhuǎn),刀子不割在自己身上,
便永遠不知曉那錐心之痛。
祖父一口氣堵在胸口,不上不下,
最終只能將怒火盡數(shù)發(fā)泄在下人身上。
“混賬東西!讓你們?nèi)フ埛蛉?,夫人呢!?/p>
足足過了兩炷香的功夫,廳堂外才終于傳來了腳步聲。
白嬤嬤攏著袖子,不疾不徐地走了進來,
她先是與我對視了一眼,隨即才面色平靜地開口:
“老夫人讓老奴來傳句話,日后這霍國公府中的閑雜事等,她一概不管。國公爺既然是一家之主,凡事,便由國公爺自個兒看著辦吧?!?/p>
8
大伯一口一個“當初父親納妾”,字字句句,都將祖父堵得啞口無言。
大伯娘只顧著傷心垂淚,再沒有一個像祖母那般的人站出來。
最終,大伯如愿以償,將那豆腐西施安置在了府中。
只是,祖父說什么也不肯讓那寡婦的孩子入府。
“你若執(zhí)意要將那野種接進來,這世子之位,我看還是讓你弟弟來坐吧。”
大伯頂著那豆腐西施哀怨的目光,終究還是點了頭。
可這個決定,卻埋下了無窮的后患。
那豆腐西施日日哭鬧著要見兒子,大伯被她纏得無法,只得讓大伯娘給了她一塊可以自由出入府門的腰牌。
自此,她便日日出府,直到黃昏時分才姍姍歸來。
她還時常領著那幼子,在國公府的大門外,上演一出母子惜別的苦情戲碼。
那五歲的孩童聲音清亮:
“娘親,霍國公府不讓孩兒進去,孩兒便不進去了。您莫要為難,若是讓里頭的主子們瞧見,定然又要責罰于您了!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