「少來這套。」陳昀對直球攻勢還沒免疫,登時紅了臉,氣極敗壞轉(zhuǎn)移話題:「咳!你要不要聽我彈吉他?」
「當(dāng)然。」知道陳昀是在轉(zhuǎn)移話題,龔曜栩笑著配合。
說完,他偏過頭,凝視陳昀骨節(jié)分明的手指微動,c縱著撥片在弦上跳躍。一個個優(yōu)美音調(diào)流出,簡簡單單的節(jié)奏,卻能在他腦中g(shù)勒出少年打鬧嘻笑的畫面,青春又熱血。
面對生活,陳昀向來是漫不經(jīng)心的,即便是認真惡補數(shù)學(xué)的時候,也是一gu迫於無奈的專注。但此刻的他沐浴在光下,視線一瞬不瞬落在吉他上,久別重逢的欣喜綴在唇角,是彎起淺淺弧度的上揚線條。
一曲完畢,龔曜栩待余韻消退,才意猶未盡地問:「你吉他彈這麼好,之前怎麼沒看你在家彈過?!?/p>
「不彈沒事,一彈就沒完沒了。」陳昀撇了撇嘴,說:「之前沒打算碰音樂了,斷個乾凈,b較不會心煩。」
「看來你真的很喜歡唱歌。」足夠深ai,才會害怕戒不掉。
龔曜栩屈膝,把下巴靠到上面,一直盯著陳昀看,良久才道:「我之前問你為什麼愿意唱歌了,你說是因為很蠢,是什麼意思?」
陳昀蛤了一聲,本想說蠢就是蠢,沒什麼好討論的,偏偏龔曜栩的目光清澈又柔軟,敷衍的話根本說不出口。
「……還能因為什麼?不就是因為跟那個nv人吵完架,你沒選擇離開,我才突然發(fā)現(xiàn)自己很蠢。」
「我?」
放下吉他,陳昀雙手撐地,微微後仰,迎著yan光說:「我跟你說過吧?從小到大,她罵過很多次,我唱歌和頂嘴的樣子很像我爸,看了就讓人討厭。所以我習(xí)慣被她指責(zé)也不說話,反正熬過就算了,起沖突的話麻煩一堆?!?/p>
大概是兒時不斷被灌輸像爸爸等同令人厭惡,潛移默化間,陳昀有了絕不能和爸爸一樣熱ai唱歌的想法。
「我本以為,這樣就好了,和她相敬如賓也不錯?!龟愱揽嘈?,「但那天我聽見外婆為了我跟她爭論……怎麼說呢,忽然覺得自己很沒用,成了b爸爸更討厭的人?!?/p>
後續(xù)的事,龔曜栩一清二楚,不由伸手過去,撥開陳昀散落頰邊,差點要掉進眼里的瀏海,「你的意思是,你發(fā)現(xiàn)很多事并不如你所想的糟糕,就想嘗試看看之前不敢做的唱歌?」
陳昀不自覺歪了下頭,蹭了蹭他的手,「可能吧?!?/p>
反抗王藝茹是被踩到底線的不得不為,沖動居多。但吵完架,陳昀才明白,她拋下了他,他的日子還是照過,做了她口中討厭的事也不會怎樣……原來當(dāng)個能讓自己喜歡的人,身邊的人也不會討厭他。
那麼,撿回一直不敢奢望的歌唱……沒關(guān)系吧?
彎起眼眉,陳昀聳著肩膀,笑得張揚,「我想通了,反正我唱歌這麼好聽,聽我唱歌的人絕不會討厭我?!?/p>
龔曜栩被他逗笑,「這麼自信?」
「那必須的?!拐酒鹕?,陳昀伸了懶腰,姿態(tài)放松地說:「因為我現(xiàn)在有男朋友了?!?/p>
就像他不愿意讓外婆在那個nv人面前,無法辯駁他不如繼子nv,努力學(xué)理化一樣,他希望龔曜栩跟他在一起是開心的──他想變得更好,想讓龔曜栩看到他更多令人驕傲的模樣。
對於如何表達ai,陳昀經(jīng)驗太少,不知道具t該怎麼做。唯一能確定的,是他必須向前走,不能再被困在媽媽的咒罵中。
落在他身後,龔曜栩仰視著他,被包裹他周身的光芒刺了眼仍沒避開。
「這樣呀。」龔曜栩喃喃:「男朋友真帥?!?/p>
先前搭完舞臺,他拍照不過是順應(yīng)氣氛。這一刻,他才懂了朋友們的激動,想用相機珍藏回憶的理由。
龔曜栩想,原來世界上真的有那麼一個人,他的每一分每一秒,你都舍不得放過呀。
那怕知道時光不可能停滯,他也突然起了貪心,想要時間流得慢一點,再慢一點,最好能讓這瞬間停留在他腦中的畫面深刻到難以遺忘。
&是什麼?從前於他而言是求而難得,不斷追逐的痛苦。此時此刻,才終於有了具t的模樣,落在他心上,讓他有了重量,能落回地面,得到歸屬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