柳欣就站在老爺子身后,可她沒打算說話。
“別再狡辯了!”柳老爺子喘著粗氣直起身,“大師說了,是原配對外室下的絕嗣咒,要解這個咒,就得把下咒的人頭發(fā)剃光?!?/p>
他沒有給我消化這荒唐話的時間,就朝保鏢使了個眼色,“按住他。”
我虛弱如斯,哪里還需要人按?
可我還是看向了他身后的那個背影,忽然很想知道,柳欣這一次,會選誰?
保鏢拿出剪子時,柳欣終于動了——
她往后退了一步。
就這一步,讓我笑出了眼淚。
她避開我的目光,聲音發(fā)顫:“阿煦,就當是為了孩子……”
我的心徹底冷下去。
剃刀貼上頭皮時,我笑道:“你還記得三年前我頭部受傷剃光頭的時候嗎?”
刀鋒已經(jīng)劃開第一縷發(fā)絲。
黑發(fā)無聲地飄落在慘白的床單上。
“那時候我嫌自己丑,躲在病房里三個月不肯見你,你在門外守了三個月,每天隔著門說——”
柳欣的身體突然劇烈一顫。
“說,等我的頭發(fā)長出來,要天天給我梳頭,給我買最好的護發(fā)精油,一根白頭發(fā)都不許我長?!?/p>
記憶像潮水般涌來——我們怎會沒相愛?
那時候她每天捧著各種生發(fā)食譜,變著花樣給我養(yǎng)護的頭發(fā),現(xiàn)在……他們用一個莫須有的罪名,就這樣剃了……
柳欣突然沖過來抓住保鏢的手,聲音嘶?。骸白∈?!”
可已經(jīng)晚了。
悲痛之下,一股腥甜突然涌上喉頭。
我猛地咳出一口鮮血,暗紅的血點濺在雪白的被單上。
柳欣的臉色瞬間慘白:“阿煦?!”
她慌亂地掀開被角——
病號服下擺早已被鮮血浸透,插著引流管的腹部紗布上,正不斷暈開刺目的鮮紅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