她從沒遇見過這樣的男人。就算是沈清宴瘋狂追求她的這些多年,中間被她折了面子太過火的時候,也會動怒。
但這個文時以,好像和其他男人都不一樣。
他平靜冷漠得如同一潭死水,無論她做什么,在他眼里都是掀不起風浪的無關痛癢,無論她怎么鬧騰,他好像都能技高一籌地隨時應對。
他目的性強得可怕,她有種被莫名被掌控的感覺,她討厭這種感覺。
她大概是低估了他的難搞程度,也猜錯了他會使的手段。他簡直比羅意璇口中所說的更可怕一百倍。
什么沉穩(wěn)識禮,什么可敬后生,全是扯淡!
她忽然開始害怕,害怕這場婚約,她是不是真的在劫難逃。
嫁給這樣一個男人,簡直是恐怖故事。
接連后退了幾步,叢一頹然地坐在一邊的沙發(fā)上,雙目失神,腦子里又不免浮現(xiàn)出今晚餐廳門口所見的種種。
她無法接受,她視作生命的愛人,就這樣愛上了別人。
心痛,恐懼,無法承受的彷徨無助,所有的情緒雜亂成一團,在這個雪夜涌上心頭。
三年多了,她沒有半點進步。
卸下偽裝的灑脫和放縱后,她依舊是那個為了愛情,不惜一切,赤城孤勇的少女。
她不要嫁給文時以,她還愛vay,她不要看著別的女人占有他。
這樣的念頭一旦出現(xiàn),便一發(fā)不可收拾。
房間里靜悄悄,厚實的遮光窗簾掩映著,看不見夜色,也看不見風雪。
大概幾分鐘后,叢一起身,頭也不回地往外跑。
出了房間,下了電梯,離開酒店。
風雪凜冽,倫敦的街頭,她還穿著高跟鞋,就這樣狂奔著。
她要去找vay,要他帶她走,離開港島,離開倫敦,去哪里都可以。
她什么都不要,只求他帶她走。
她跑得很快,沒有回頭。
一如二十歲出頭,為愛癡狂的少女,面對家里的強勢阻攔,她站在陽臺上沒有半點猶豫,奮不顧身地一躍而下。
此時此刻,文時以站在酒店房間的窗邊,看著風雪里那抹落跑的白色身影,微微蹙眉,抿了下唇,不知所想。
手機鈴響了兩聲,他拿起湊到耳邊。
“老板,叢小姐從酒店跑出去了,要攔住她嗎?”喬湛在電話那頭匯報。
“不用,跟著她,倫敦晚上不安全,我馬上過來。”文時以深吸了口氣,放下手機,微微皺了皺眉。
他還是小看了叢一的瘋狂程度,低估了舊日愛人在她心里的地位。
他是有多不堪,叫她這么不想嫁。
高級公寓沒有門卡和密碼不能進去,叢一站在門口,叫保安打通了vay的電話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