當辭青再度睜開眼時,偃甲的眼睛也與她同步睜開了。
大長老心中猛然涌現(xiàn)一股無情道修不該有的狂喜:成了!
他不敢露餡,擺足守護的架勢在旁壓陣,看著辭青與奚逐云協(xié)力將偃甲緩緩投入業(yè)淵裂口之中。
幾乎所有的黑氣都尖嘯著朝偃甲涌去,宛如一群餓狼撕扯爭奪唯一的食物。
那尖嘯本不該存在,卻洶涌入腦,大長老不得不用靈力護住自己的雙耳。
辭青皺著眉將偃甲壓入深不見底的地底,黑氣也跟著緩緩下沉,于是靈脈原本的靈氣便逐漸清明起來。
先是從黑變成深灰,而后透出些許藍色調(diào)。
直到最后變成一種半透明的灰藍色——仍未完全恢復靈脈原本的澄澈水藍,但已經(jīng)十分不錯。
安靜觀禮的修士們這才放下心來,紛紛開口祝賀。
奚逐云看起來松了口氣,他落地時甚至還扶了辭青一把,蹙眉詢問:“城主?”
差一點跌倒的辭青重新站穩(wěn),揉著自己的額角低聲道:“……無礙,只是神識透支?!?/p>
她與奚逐云交流兩句,后者很快便善解人意地告辭,目光在后方觀禮人群里掃視——想也是在找那岑無月。
辭青的目光在桑青身上落了一瞬,又轉(zhuǎn)向大長老:“余鯤,你帶人收尾?!?/p>
這一次,唯獨這一次,大長老一點也不生氣她直呼自己的名字。
因為她這樣做的機會已經(jīng)是做一次少一次了。
大長老幾乎是帶著愉悅的心情將觀禮的貴客散客一一送走,期間還給其他三名長老都安排了工作事宜。
四人都辦得是精神抖擻——無他,將這儀式的屁股擦干凈,他們就可以回去看辭青的慘狀、奪回自己的權(quán)力、獲得辭青的契偃了。
這一忙便是一天,子時月上中天,大長老在城主府遇見了神情冷凝的桑青。
他態(tài)度平和地詢問:“城主如何了?”
桑青行罷禮又頓了頓,似乎不想回答這個問題,但最終還是道:“城主仍在千機房內(nèi),并無回應?!?/p>
大長老作關(guān)心狀:“我正要去向城主稟報,順便看看是否安好。”
桑青并不想同意,但她一個管事——哪怕是城主最信任的管事——又怎么可能忤逆長老?
若不是不想鬧得太大,大長老在此時此地將她擊殺也無不可。
看見桑青識趣地退開,大長老輕笑一聲,招呼身后的另外三名長老一道掠向辭青的千機房。
雖說四人暫時結(jié)盟,但到底不是完全一條心,審問辭青這種事,誰都怕自己不在場會損失一些重要利益,只好一道行動了。
當然這也有好處:辭青哪怕做困獸之斗,四人互相照看也更為保險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