行至一處離其他弟子都有些距離、不至于被聽清楚話的位置,桑青才停住腳步,轉(zhuǎn)身問:“什么事?”
岑無月想了想,以比平時慢的速度開口道:“城主的靈契偃找到了嗎?”
后頸只是傳來警告似的刺痛。
這個問題安全。
桑青眼也不眨:“不該知道的事,不要多問?!?/p>
岑無月又道:“準備在儀式上用的那臺偃甲……”
這次疼痛驟然加劇,岑無月幾乎能聽見自己腦袋里“嗡”地一聲。
但早有準備的她仍舊面不改色地將這個問題說完了:“……在儀式開始之前,如果有時間,我能不能再最后和它說說話?”
她腦中的疼痛緩緩地退去了。
但就像是退潮后的海岸不會即刻干燥一樣,一陣一陣擴散性的頭疼仍舊在持續(xù)。
那么,這也是安全的問題。
桑青沒有立刻回答。
“我有幾十年沒有見到小師兄了,”岑無月蔫頭耷腦地垂首,又可憐巴巴抬眼,“這一次還要看和他一樣的臉被扔到那種地方去……萬一他真的遭遇不測,而那是我見他的最后一面,說不定會做噩夢、生心魔的?!?/p>
兩人對視半晌,最后桑青率先移開視線,道:“我會請示城主?!?/p>
岑無月立刻笑開:“謝謝師姐!”
“城主未必會答應(yīng)?!鄙G嗝鏌o表情地說。
岑無月不以為意:“師姐愿意幫我,城主也一定愿意幫我的啦?!?/p>
不過為了表示賄賂……啊不是,求人辦事的誠意,岑無月還是在儲物戒里掏了包東西出來遞給桑青:“師姐,我請你——”她火速低下視線瞟一眼掏出來的東西,“——吃糖!”
桑青看一眼那些飄著山楂味的糖豆,手指都沒動:“我不進食,你留著吧?!?/p>
岑無月飛快把其實還挺開胃的山楂糖扔回去,想再換點別的什么,結(jié)果摸了三次都是吃的,氣氛頓時有些尷尬。
“岑無月,”桑青一向平靜無波的聲音里似乎都帶上嘆息的意味了,“你資質(zhì)不差,只是缺修行的耐心?!?/p>
岑無月終于掏出了某個不是食物的東西,看都沒怎么看,就硬是塞到了桑青手心里。
而對于桑青那幾乎能算是恨鐵不成鋼的長輩式提點,岑無月只是笑道:“說不定我只是和其他人的修行方式不一樣呢?!?/p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