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誠如張雷所說,玄樞城第二天便放開了封鎖。
這封城一解除,便陸續(xù)有外來的修士入內(nèi)了,人群中的修士含量顯著增加,客棧內(nèi)仙人居的入住率也節(jié)節(jié)攀升。
這些修士中,有些成群結(jié)隊,穿著差不多樣式衣服的,一看便知道出自同一個門派。
另外極少的一些,一眼看上去就很貴的樣子,身旁甚至還帶著隨行仆從——顯然就是出身大家族的。
還有些則是單獨行動——這倒反而有可能是實力最強的。
不過真正的貴客,還沒入城就已經(jīng)被和其他人分開了。
岑無月站在人群里,踮腳從其他人的頭頂上看去。
——被城主及長老們恭恭敬敬自城門之外老遠(yuǎn)就迎回來的,是一個看起來很乖的少年修士。
雖說修仙之人的外貌無法判斷實際歲數(shù),但其實也是有一些辦法的。
譬如玄樞城那位長相七八歲的長老,眼中透著冷漠的精光,看上兩眼就知道不可能是真的孩子。
而這位剛剛?cè)氤堑撵t腆貴客就不一樣了,不僅長得很乖,眼神清澈中帶著一些對隆重迎接的不習(xí)慣,嘴角還羞赧地抿在一起,聽人說話時微微偏首,表情極為專心——就算渾身上下的飾物看起來都貴得要死,仍舊一看就知道是真的年紀(jì)很小。
這方面岑無月是個中行家,自然一看就知道。
如今玄樞城里掉一塊天外玄鐵都能砸到一個修士,岑無月都不用刻意去打聽什么,就聽見了周圍的人在窸窸窣窣地討論這個少年人的身份。
“這就是奚逐云?”
“這些年凈庭山還頻繁在外活動的,似乎也只有他了吧……”
“畢竟他是天才,有他一個也就夠了?!?/p>
凈庭山岑無月倒是知道的。
師父說過,靈脈被污染后有幾個方法可以延緩或者逆轉(zhuǎn),其中的一個辦法就是尋找體質(zhì)特殊、習(xí)特定功法之人對其凈化。
這種凈化,按師父的比喻來說,就像是做豆?jié){時濾掉豆渣那樣。
對靈脈來說當(dāng)然是好事,但對成為“過濾工具”的那個人來說就有弊而無益了,他們幾乎都很快會死去。
這世上有資格、有能力、有心性做這件過濾工具的人也沒幾個,幾乎全在凈庭山。
凈庭山弟子奔赴各地,兢兢業(yè)業(yè)凈化業(yè)淵,一代又一代地以身殉職,雖說人數(shù)極少,但地位可謂是數(shù)一數(shù)二,在民間甚至有“圣山”的稱呼。
奚逐云的突然到訪,恐怕同幾天前業(yè)淵的突然爆發(fā)不無關(guān)系。
岑無月不緊不慢地在人群中穿梭,跟了一段路觀察這位突然到來的圣山弟子,直到對方似乎終于察覺她的目光,扭頭望了過來。
岑無月掛著一個也很乖很天真的笑容,很自然地從人群里朝他揮揮手打招呼。
奚逐云愣了下,視線跟被燙到一樣飛走,動作太快,岑無月幾乎都能聽見他耳際那一排小小的水滴狀耳墜撞在一起發(fā)出嘩啦的聲音。
又過了一息,他好像是覺得太不禮貌,又轉(zhuǎn)回來,紅著耳朵朝她點一下頭示意。
岑無月摸摸自己的嘴角,在心里嘆氣。
渾然天成的這種好難學(xué)哦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