159.全給你（第1頁）

暮靄沉落時分，蔣余亮驅(qū)車駛停在何家大門外，林蓁和周牧則從后備箱拎出大包袋子，正要往院內(nèi)邁步，忽而聽到暗處傳來聲音：

“這就是我表妹。”

說話的人是何文卓。

林蓁動作一頓，隨后踏步向里，看到何文卓被一個陌生女孩挽著手臂，兩人舉止親昵，當下就有了判斷。

她主動開口問：“表哥，這位是表嫂嗎？”

何文卓含笑點頭，目光卻如絲線黏著在她臉上。林蓁忽略掉這種不適，繼續(xù)彎唇，同他身旁女孩招呼：

“表嫂你好，我叫林蓁?！鳖D了頓，又傾額指向旁側(cè)，“這是我弟弟牧則。今年你能來家里過年，我們都很高興?！?/p>

年輕女孩對何文卓低念了句“表妹確實很漂亮啊”，又抬頭向她看來，眼里聚著純真的笑：

“我叫馮楠，剛好跟你同歲，你叫我楠楠就行啦。”

林蓁笑著喚她一聲“楠楠”，沒來得及繼續(xù)多說，舅媽就步履匆匆向門口走來，喚他們幾個趕緊進屋吃年夜飯。何文卓不動聲色抽出被馮楠挽住的手臂，率先向屋里走去了。

……

小輩婚戀，長輩齊聚，何家今年的年夜飯比往年任何時候都要鬧熱。歡聲笑語在杯盞迭起中盈溢整室，筷箸交錯、干酒入喉，一轉(zhuǎn)眼功夫，豐盛晚餐便只余殘羹剩飯，以及幾個醉倒在旁的年輕男女。

林蓁略感微醺，還是強打起精神幫著收拾飯桌殘局，回到大堂看到何文卓攙著不省人事的馮楠正欲上樓，猶豫片刻后還是抬步上前，扶著馮楠另一邊身體幫助跨階。

“小蓁，謝謝你了?！?/p>

將馮楠在床上安置好后，何文卓緊隨林蓁身后走出房間，門頁“咔”一聲輕輕合攏。

四下無人，走廊空曠，林蓁沒有情緒起伏地看他一眼，只道：“馮楠是個好女孩，你不要辜負她。”

何文卓笑了，朝她走近一步，裝傻充愣問：“小蓁，你這話是什么意思？”

林蓁蹙緊眉頭后退一步，不想再同此人產(chǎn)生任何糾葛，投去警示一眼便徑直轉(zhuǎn)身下樓，掌心不自覺攥握成拳。

……

客廳電視放著春晚，旁邊牌桌局面正酣。林蓁從廚房忙完出來，巡視一圈不見周牧則人影，料想他大概已經(jīng)上樓休息，便折身返回剛才途徑的洗手間，正要推門而入——

一抹高大人影突然從里晃至眼前。

林蓁被他嚇一跳，瞪一眼后直接側(cè)身繞過，進去之后還沒來得及關(guān)門，少年肩身忽而卡進門縫，輕易撞開阻攔步入室內(nèi)，背抵門板垂眼睨她，唇邊噙著一絲不明所以的笑。

“你干嘛？”林蓁尿急，煩他莫名其妙的行為，“我要上廁所，你別杵在這兒了行不行？”

少年懶散倚靠著門，手插衣兜未有挪步，只淡淡說了句：

“你過來?！?/p>

林蓁不懂他想干嘛，狐疑走近試圖趕人，手還沒搭上門把，就被他強行拽進懷抱。

她仰脖屏息，目光交織片刻，下巴隨即被捏住抬起，酒精氣息含混在濡吻里壓入鼻腔，濕舌輕緩攪弄，勾繞纏得很綿，很快讓她軟掉半邊身體。

“新年快樂，姐?！?/p>

指腹輕撫她臉頰紅暈，周牧則被林蓁懵然發(fā)呆的模樣逗笑，替她擦拭干凈軟唇水光，又將袋中封筒塞進了她帽兜：

“只留了一點作為賭資，剩下的全給你了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