付馨瑤目光狐疑,正思索著,姜茉已經(jīng)開口:“謝謝你昨晚邀他過來?!?/p>
今天氣溫在零下,姜茉從別墅區(qū)一路疾行出來,臉蛋被凍得素白,鼻頭泛著微薄的紅,像是受了委屈,眼底水霧彌漫,眼皮上一層哭過后的淡紅,嗓音也輕。
她抿直唇角,肩膀塌陷很小的弧度,往日待人的清冷感被削減,一副無能為力而不得不屈從于世故的落寞模樣,脖頸上的創(chuàng)可貼形同虛設(shè),半塊紅痕露在外面,惹人遐想。
付馨瑤心底一片報復(fù)的暢快,面上嘆口氣,驅(qū)車前行,換上心疼的口吻:“你們兩個談開了就好,我還擔(dān)心你會不高興見到他。”
姜茉垂眸,長而卷的睫毛一顫,勉力牽起唇角。
想到付馨瑤早上壓抑著喜悅的語氣,心里冷笑。
付馨瑤收回視線,瞇起眼睛里的精光,繼續(xù)說:“成元東這個人吧,雖說以前是荒唐了點,但我看他這次對你是真心。你看他跟哪個朝他動過手的女人低頭過?”
“成家在北城是有頭有臉的人物,我們這一輩里,除了行簡哥他們幾個,”中控臺上的手機振動幾下,顯示成元東來電,付馨瑤沒著急接,唇邊膩起甜蜜的笑,“其他人家可都不如成家。成元東以后不用費心公司的事,拿到手的卻少不了?!?/p>
付馨瑤看姜茉一眼,又說:“你也別怪云姨攔著你不讓見姜叔,云姨自己支撐姜家也很不容易。你和成元東在一起后你家那項目融資不是難事。等過幾天姜叔出院,云姨氣消了,也就——”
成元東像是耐心告罄,掛斷電話,連發(fā)幾條消息過來,先是語音條,再是信息,內(nèi)容大咧咧地敞在屏幕上。
【成元東:媽的那個姓林的是怎么回事】
【成元東:老子讓她帶姜茉過來,她他媽的趁我喝醉爬我床,現(xiàn)在打電話哭哭啼啼跟老子要說法】
付馨瑤手一抖,心臟頓時提到嗓子眼,將手機迅速鎖屏后叩在中控臺上,轉(zhuǎn)眼去看姜茉。
姜茉微側(cè)著頭,長睫一眨不眨,失焦地看向窗外行人,像是沒注意到這邊動靜。
付馨瑤暗松一口氣,馬上又覺出不對。
昨晚去成元東那的不是姜茉,那姜茉去了哪里?
脖子上的吻痕是怎么回事?
上車時又在謝她什么?
察覺出事情在失控,付馨瑤一陣心慌,心里盤算著是哪個環(huán)節(jié)出了問題,勉力將上面的半句話說完整:“也就把你接回去了?!?/p>
北城已經(jīng)很久沒下雪,這一場堪堪能蓋住街面的薄雪很快化成水,冷風(fēng)一過迅速成冰,鏡面一樣,將一切照得通透。
姜茉極輕地勾了下唇角,回過頭,“不說我了。聽說你和靳行簡好事將近了?”
唇角極短暫地一僵,付馨瑤很快恢復(fù)笑容。
“家里長輩是在催我們早點定下來,你過來的時候我們剛通過電話。說起來,最初認(rèn)識行簡哥還是通過你,沒想到現(xiàn)在我和他關(guān)系近,你們兩個反而生疏不聯(lián)系了?!?/p>
“去年他回國的時候我提起你,他愣了一會兒才想起來,我就想安排你們碰面,誰知道他接手公司后一直忙,你又很少回家,上學(xué)期還完全在野地里實習(xí)。好不容易昨晚你們兩個都在,我想著正好,讓你們重新聯(lián)絡(luò)起來,畢竟靳姨在世的時候也很疼你,沒想到他見我不在就走了?!?/p>
聽到許久沒有被提起的故人,姜茉心尖一顫,眼睫垂得更低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