在門將要關上時,石玉開口說道:“唐小姐,我們倆先下去抽根煙,一會兒見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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造化
唐辛半側過身,擺了張公事公辦的官方微笑面孔,“好,一會兒見,石先生,孟先生?!?/p>
……
唐辛坐在靠窗的位置,看著夜色中熟悉又陌生的城市。
十五歲那年就離開了從小生長的平城,一個人去到遙遠的國度,從不適應到適應用了兩年的時間。
那時的她沒有想到,短短兩年把她以后長長的一生,全部改變。
外面黑,里面也沒多亮,昏暗的燈光下,能夠清晰地看到玻璃中倒映出的她自己,不快樂。
離家十五,回來的時候已經快要二十五歲了,十年的時間好像過得很慢,有時又覺得快,快得不可思議。
當年對石玉說不想和他結婚的時候,唐辛是認真的,從來沒想到會有食言的一天,像她這么極度自我的人,竟然會為了一個男人回到這里,做著不喜歡的事,演著不喜歡的自己。
偏偏這個男人,是石玉。
腦子里突然閃過一個詞——造化弄人。
梁言總會這么說,只要一嘆息,開口永遠是這四個字。
久而久之,穿過皮,透過肉,一筆一劃地刻到了她的骨頭上面,經年累月,深刻得就連偶爾做夢都會浮現(xiàn)她的聲音,對著她哭,對著她笑,對她說:“糖糖,造化弄人,是真的?!?/p>
怕她不信似的,梁言總要強調:“糖糖,你要相信,造化弄人,是真的,真的?!?/p>
現(xiàn)在,她有點信了,可不就是嘛,要不然她怎么會來糾纏石玉,想要和他結婚呢。
就是有點難,比她以為的難。
梁橋說得對,石玉是個危險的男人,他不在她的控制范圍之內,除了擦槍走火,可是真那樣時她也控制不了他,就連她自己都控制不了。
石玉太聰明,太理智,又足夠克制,任憑她再怎么裝怎么演,都很難帶動他的情緒和思路。
余光可見,下樓抽煙的人回來了。
唐辛朝著窗戶倒影里的自己舉起酒杯,輕聲地說:“唐辛,我們會再見面的,回見?!?/p>
說完,微笑著站起身,看向朝她走過來的兩個男人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