不應(yīng)吧,又讓石玉跌面子,畢竟是自己家“女婿”。
唐明岳似是而非垂了下眼皮,當(dāng)作回應(yīng),抬步往里邁。
石玉跟在后面,將要進(jìn)門時頓住腳步,朝著吳虞說:“改天和唐辛一起約你吃飯,謝了。”
這回說得挺正式,也真誠,吳虞說好,然后小聲嘟噥:“干什么還要改天……”
一邊說一邊回身就走,聲音越來越小,笑聲都聽不見了。
石玉搖搖頭跟上唐明岳,看了眼已經(jīng)往后院拐去的三道細(xì)長影子,邊走邊說:“還麻煩您特地跑一趟,不合適?!?/p>
“沒什么不合適,我自己的親外孫?!?/p>
話像沒說完,偏偏沒了聲。
石玉說是,快走兩步到前面帶路,“原本想著下午去接——”
唐明岳接口:“是,我閨女我知道,起不了早兒,耽誤您了?!?/p>
石玉以余光去看,面色如常,偏偏話是嗆著來的,估摸著是因為剛才在院外碰上吳虞,面子不上不下的有些不痛快。
石玉便換了個話題,“得,您閨女一早兒就要吃這個吃那個的,等到現(xiàn)在還沒送來,咱也甭在家吃了,出去吃點兒怎么樣?您和孩子跟著再吃點兒,沖您閨女的面子?!?/p>
“她有什么面子?”唐明岳似笑非笑,“這么一大早兒的誰有那閑空吃飯,那倆小的還不夠我折騰的?好不容易歇一天,天還沒亮就蹦到我床上來,真不知道你是怎么教的孩子?!?/p>
石玉聽出來了,這是舍不得孩子,干脆一大早就帶出來玩了,還得指桑罵槐的找個由頭。
不再問,快走幾步叫住前面的母子三人,說是出去吃早茶,兩個小的便嗷嗷叫起來,推著唐辛去換衣服,說是和姥爺說好了,昨天就定了位子,讓媽媽快一點。
底牌都亮出來了,唐明岳沒再端著,用手指敲了敲石玉的胳膊。
石玉把大衣放在一旁,掏出煙來送到他手里,又幫忙攏火點煙。
兩人抽著煙,揚頭看房頂咕咕叫的鴿子。
唐明岳問:“聽說能送信?”
“能?!?/p>
“趕明兒個給我送一回?!?/p>
石玉應(yīng):“成?!?/p>
“你養(yǎng)的,還是你兒子養(yǎng)的?”
石玉心里直樂,“甭管是誰,都是給您閨女養(yǎng)著玩的。”
唐明岳這才看向他,露出個笑模樣,“你這張嘴算是隨了你爸了,該說什么不該說什么,屬你們爺兒倆最會,怎么就不好使呢?”
石玉跟著笑,“我媽說了,我最像的是您,不是有那么句話么,閨女治爹,專治不服。”
唐明岳想說你還是不服,作罷,讓他自己悟去吧,早晚是要服的。
男人,外面隨便硬去,家里是要懂得服軟的。
因為女人心軟,男人至少嘴要軟。